“如今,太子殿下已经知道真相,老臣反而感觉到不再害怕了,更是能摆脱这种日夜担心的恐惧心理。”
萧逸淡淡问道:“太傅此来,为何不喊着雪茹,秦红叶,秦文,秦柔柔他们一起?”
秦山林苦笑一声:“此乃老臣一人之罪,自然应该是老臣一人承担。”
“再说,他们几个,对于太子殿下而言,确实有所功劳,老臣也是知道一些的。”
“但老臣也是军伍出身,知道功是功,过是过的道理。”
“秦家对太子殿下而言,有功,却不能抵消老臣之过。”
“不然的话,若是功臣个个都是这个心思,居功放肆,只怕天下就会大乱了。”
萧逸淡淡说道:“太傅的意思,孤王听明白了。”
“但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孤王是一定要报的。”
“太傅,如果你想要用负荆请罪的苦肉计让孤王放弃报仇,绝不可能。”
秦山林抬起头来,淡淡一笑:“太子殿下,你也太小看老臣了。”
“老臣戎马十余年,多少次都是从死人堆里又站起来的,早就将生死看破。”
“老臣今日此来,并没有喊秦家任何一个人跟随,便是有求死之心。”
“而且,老臣给秦家上下已经叮嘱过,任何人不得埋怨太子殿下半句。”
“因为这事本就是老臣做错了,太子为母报仇是天经地义。”
萧逸沉默了一下,“噌”抽出饮雪刀,站起身来,微微一叹:“太傅可还有什么遗言吗?”
秦山林并无丝毫的惧色,淡淡一笑:“老臣活了几十年了,早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而秦家,秦文和秦武都已经长大,连柔柔都长大了,老臣更不用担心他们。”
“不过呢,老臣倒是有一事相求太子殿下。”
萧逸点了点头:“说。”
“老臣想借饮雪刀一用。”
借饮雪刀一用?
萧逸微微皱眉,问:“太傅何意?”
秦山林说道:“不管怎么说,老臣是太子殿下的岳父,太子殿下杀了老臣,必然不妥。”
“或许,秦文、秦武、雪茹他们的心里,也会因此对太子殿下产生一些隔阂。”
“所以,如果老臣挥刀自尽,就完全不同了。”
“老臣有愧于昔日之过,引咎自尽,乃是老夫之所为,与太子殿下无关。”
“如此,秦文、秦武、雪茹他们,自然就不会对太子殿下产生隔阂。”
“而且,老夫已经留下遗书,言明乃是愧疚昔日之事,引刀自尽,还请太子殿下恩准。”
萧逸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孤王便成全你。”
说罢,萧逸右手一挥,饮雪刀横空斩过,将秦山林身上的绳子斩断。
“噌”的一声,萧逸又将饮雪刀插在秦山林的跟前,背过身去,淡淡说道:“太傅,你自行了断了吧。”
说着,萧逸大步回到书案跟前,依然是背对着秦山林。
秦山林重获自己,将身上的断绳子,以及落在身后的荆棘都放到一旁,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