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了他你如何从曾思兰变成傅念栀的一切?”
“是的,事无巨细,我全都说了,包括我对他,对曾家,对傅家,对所有人的一切怨恨。”
“然后他就承受不住,跑出去喝酒,投江了?”
“他当时哭着跟我说他对不起我,他说他会弥补的,他说让我给他机会。”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啊,怎么弥补?”曾思兰苦笑了一下,“我想小真的身世才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吧。”她喝下一口茶。
“小真的身世?你是说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件事?”
曾思兰点点头。
蒋千梦望着她的脸,突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难不成是林……”
“怎么可能。”曾思兰打断他,“不是林叔。”
“那是谁?”
曾思兰不说话了。沉默良久后,她口气幽幽地说:“那天,我准备最后一次去郝婆家看看,我想在自杀前再见郝婆一面。我到了她家,敲了敲门,没人应,我以为郝婆还在住院,就准备离开,谁知道门开了,来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他问我找谁,我说我来找郝婆。他让我进了屋。”
“然后呢?”
“屋里没有郝婆,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是郝婆的遗像。他说郝婆已经去世了,自己是郝婆的儿子,刚出狱不久。我以前听郝婆说起过他的事,所以也没有感到太惊讶。我记得当时我哭了,他还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问我想不想给郝婆上一炷香,我说好,结果就在我低头点香的时候,他从后面抱住了我……”
蒋千梦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记得我抓伤了他,手指头上的血也是在那个时候沾上的。他打了我好几个耳光,直到我不再反抗。整个过程里我一直和墙上照片里笑眯眯的郝婆对视。欢欢那个时候就卧在墙角里,一直看着我们。”
“欢欢是?”
“欢欢是郝婆养的小狗,我和郝婆也是因为它才认识的。”
“你不喜欢狗,就是因为这个?”蒋千梦问。曾思兰没有接话。
“你为什么没有报警?”
曾思兰淡淡地笑了。“如果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情,你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报了警,就有人会来救我吗?没有人会信我,没有人会在乎我。而且,我本来就准备去死了,报不报警又有什么区别。”
“那,那个男人,他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