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叹道:“暂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张口。”
“也是,太上皇的年纪也不小了,看着是年轻了点,这一年多也是修身养性的,看着整个变了一个模样,可他那性子忒多疑。这老四和老五也就算了,又不是你的锅,可这老三一去江南……就看他之前对甄应嘉都舍不得,你要是让老三去管这事儿,简直就像是在挑他的肺管子,他分分钟就要没气了。”贾赦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心肝儿,“不过要我是他,估计还是能舍得。”
君故好整以暇道:“为何?”
“你想啊,他早晚是要‘修仙’的,修道人有讲究随心所欲的,有什么出世的,也有入世的,我冷眼瞅着这位可不是讲究什么随心所欲,先给自己画了个道儿。再加上你之前跟他说的双修的话,我怎么都不信他会跟甄太妃过上几百年!”
要真如此,他还真要给甄太妃发一张真爱卡,妥妥是真爱啊。
说到这儿他还促狭地问:“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真让他给……”
不能生了?
君故没成想他居然还惦记这个,只能给他一白眼,“就没你不好奇的,行了,你陪我去老三那儿一趟吧,先看看他自己怎么想的。要是不情不愿,到了之后自然也有的是办法搪塞。这江南的试点不成,其他地方定然是有样学样。”
江南所产的粮食在新粮种推行之前,也就是说现在,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赋税也最少占了三分之一。
根据数据,江南8的人口占了52的土地,其余40为佃农或者雇农无地。有6没有户籍,也就是黑户。
贾赦上次去金陵的时候先把自家给梳理了一遍,对金陵那十几房简直头疼的要死,嘀咕道:“其实倒也不全是地方官员的问题,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就比如我家那十几房,我都恨不得跟他们分宗!之前可是放了狠话才震慑住他们的,亏得我当时还是个国公。”
“现在想想你似乎行动的太早了,不然直接拿那些人开刀算了。”君故开玩笑道。
“……还真别说,也是一个法子。不过想想你好像也不厚道啊,这事儿直接推给老三,要是老四我觉得还有可能办成,这老三……估计有点难度。”贾赦想着上次偶然见到老三时他的病态,心里就大摇其头。
他现在越发觉得大雍这边的人身体都有问题了。
之前他自己是个弱鸡,贾珠、老三和老四等,也都没好到什么地方去。
“倒也不是让他非去不可,总要给他一个选择。他要去就去,不去的话,便先将扬州给划出来,从扬州开始梳理,我还就不信这样也不行。”君故也不是不知道老三的身体状况。
只是他和贾赦之前给了太上皇那么多营养液,荣养着他,要怎么分就是他自己的事。他这当亲爹的要是舍不得,他这当兄弟的也只能冷眼旁观了。
等邱白听说这位要去老三府上的时候,那是一个惊讶,好端端的去那位府上干啥?
他心里一堆疑问也没多说半句,直接老老实实地让人准备,又派人通知了一下苦逼的贾敬,这才问君故是否还要换身衣裳。
君故穿的是帝王常服,在宫里这样穿是没事儿的,在司徒彻的王府中这样穿当然也没问题,可要是还要顺道去其他地方溜达溜达,就未免有些不妥了。
君故今日并无其他想去的地方,于是衣服也不用换,和贾赦一起乘车,出了宫门就看到一身软甲着身的贾敬。
敬老爷心中苦啊!
当京城节度使最怕什么?一个是有人谋反,目前绝无可能,他能放下心。另外一个就是皇帝想不开搞什么微服出宫!
之前的冯战就是一个大写的苦逼啊!如今轮到他了。
君故免了他的礼,道:“今天就去三皇子府上,可能要在那边用午膳,贾卿也一起吧。”
敬老爷也不跟他这师弟客气,直接谢了恩。
在太上皇退位之前,老三和老五一口气都被提到了亲王爵上,也没将老四的亲王给摘了,于是也从私库里掏腰包出银子,给俩儿子扩修了王府。只是自从新皇登基之后,这三皇子府就是人庭冷落,一条街上冷冷清清。
等门房看到这么一堆人过来后立刻提起了精神,还不等询问,许是认出了打头那位高骑马上的白面将军是何人,立刻神情高度紧张起来,待看真切后面那辆马车,以及拉车的白马数量,立刻回味过来,连忙打发人通知去了。
等司徒彻匆匆忙忙迎驾的时候,君故正站着和贾家两兄弟闲聊,待见了他不禁道:“三弟的确是越发清减了。”也不等他行礼就上前道:“行了,带朕进去逛逛吧,这王府修好之后朕还没来看过。”
身为兄长,当初他还是太子那会儿,这三皇子府修建完毕,他自然要赏脸来坐坐,只是那已是十几年前的前尘旧事了。
司徒彻前两天就听到了点风声,对于贾赦和安尚联名上奏,又有那向东阳借题发挥,将他给扯了进去之事还是知道的,因而刚刚在路上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君故今天的来历揣摩了几分。
“谢陛下关心。”司徒彻谢恩后也不敢提自己的身体,毕竟他还没琢磨好这江南是去还是不去,只迎君故入府。
要不去,他很难说错过了这个对新皇表忠心的机会后,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形同废人,虽然没被幽禁,可又好到了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