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氏还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我最放心的,其实就是我儿你了。”
“母亲您这都是说什么呢,父亲怎么就不喜欢宝玉了?”贾珠的眼泪都急的落了下来,道:“太太您这是想的太多了,您且听儿子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将养着,妹妹年底就要嫁人了,儿子不久之后肯定也要娶妻,再隔一年您的孙子都有了,您就想开点吧。”
贾珠说到这里,已经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胡乱地用袖子里的帕子擦了。
“儿啊!娘做错了事,惹的你父你祖母厌弃,这指不定哪天就要去了啊,这些不先交代了你,你让我怎么放心呢?”王氏说着便伏在贾珠的肩头大哭了起来。
贾珠忙道:“母亲,这怎么可能,不是有菩萨吗?而且……而且肯定会没事的。”
贾珠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是不信的。
荣国府的家风就算是严谨了不少,可是这这么大的风声还是该传出去就传出去了。他的恩师甚至都跟他谈了谈话,让他好好教导母亲,言下之意为何还用说?
若非他的恩师一再强调此事于他的牵连不大,但他也从周瑞的口中得知原本老太太给他相看的那一家怕是不成了。
这些他其实都不在意——
他是个孝顺儿子,还是很关心王氏的,只是这些天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王氏罢了。如今听王氏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甚至都“交代后事”了,如何还能忍得住?劝慰不止,自己也跟着潸然泪下。
王氏哭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眼泪,也许是消耗了太多的心力,不等贾珠给她擦干净了眼泪她就沾枕即睡了。
贾珠见状心中也为之一轻,立刻去召来了丫鬟叮嘱了一番,这才带着那个匣子回了自己的院子,待打开匣子一看,就不禁又叹了一声。
王氏的心思,他其实还是能猜出来几分的——婆婆不喜,夫君厌弃,若是自己这个儿子再不孝,她还怎么活?有了那日的事,她怕是死都不敢死。
这些贾珠都明白,可越是清楚,这心里就越是无奈。他甚至明白元春为什么不想过来,并不是以这样的母亲为耻,而是单纯的不知道怎么面对王氏。
他看着眼前的匣子良久,最后默默地将匣子亲自收好,这才问小厮道:“去荣禧堂打听下,看琏二爷回来了没。”
小厮立刻道:“倒是听说琏二爷今天去了北静王府,五皇子亲自接着去的,还和安信郡王一起,奴婢这就过去瞧瞧。”
贾珠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休沐之日,他是没有休沐的,这才忘记了这一茬。而这一打岔,他理智回笼,便道:“不用去打听了,罢了。”
就算是真要为王氏……他也应该等到大伯父回来才是。
身边的小厮又低眉顺眼地出去了,待出去后想起主子好端端的婚事吹了,心里就不禁叹息。
他们这些小厮可和那些丫头们想的不一样,就盼着主子能娶个家世好的姑娘回来,将来不也有个好前程?他们这些小厮不也能跟着沾沾光?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唏嘘了起来,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十年呢,这大房和二房的风向就又掉了个个,当初谁不羡慕他?如今谁不羡慕琏二爷身边那几个?
瞧瞧人家都跟什么人打交道,不是五皇子就是安信郡王的,他们哪里比得上?
其实贾琏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北静王府的饭菜太好吃,还是因为太妃的强烈挽留,更或者是太妃单纯的舍不得自己的外孙子,总之,他和小璟两个人又在北静王府吃了一顿晚膳。
不过他才发现原来北静王府并没有男女分桌,因为人口过于简单,这边一家四口,外带一个司徒微,接着就是他和小璟。在座的也就一个王妃,不过王妃虽然有位置,但还是忙着照顾太妃以及给他们仨少年夹菜,看上去那架势恨不得把他们个个给喂成圆滚滚的胖墩。
司徒微和水衍两个偶尔一碰杯,氛围简直不要太好!不只是贾琏心里有些羡慕“人家家”,小璟心里也有些心羡。
不过别人家再好也是要回自己家的,司徒微也不担心宫中下锁,混不吝地道:“无妨无妨,本王这个监国的皇子不回宫他们敢下锁?”
贾琏:您这样嚣张,也不怕等你爹回来刘老爷子告你状?
称职陈泽的五好长辈将他送到家门口后还对他道:“你小子不错,下次记得来我府上跟我家小子一起玩啊。”
就你家那熊孩子?要不是这人还没走呢,贾琏都想给他俩白眼。他可是没少听水溶在这一天念叨了他儿子的丰功伟业,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人自己作也就算了,怎么能把儿子宠成这样。
因为贾琏自打到了北静王府后就开了直播,全称直播,倒是让大老爷这一天过得别有滋味——围观!
他自己看还觉得不过瘾,当然还要拉上君故。又一次把邱白给挤到了前车厢。
邱公公用心的听着后面的动静,发现后面的动静果然是没有动静后就放心地毫无形象地往车厢上一靠,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小太监瞧着他这样儿都有点心惊胆战的,咱主子可是神仙,你也不怕他看见?邱白看着他们的眼神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怕看见?他们两个黏黏糊糊地黏糊在一起,眼里除了对方还能有谁?等着吧,不到吃饭的点,这俩人是想不起来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