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公公很是洒脱道:“这又有个什么需要在意的?您想想那封神之后,天上的神仙还是要回去当神仙啊,谁稀罕凡间了?”
公公又道:“奴婢还真是只听说过只有求仙问道的皇帝,还没见过把人间当成宝贝的神仙呢。”
这话糙理不糙,圣人顿时醒悟了。
不过他还是不快道:“这该死的林昭,朕还以为他是个好的,忠心耿耿的,结果封禅之后第一个靶子就是他,足可见他已经坏到了什么程度,让百姓心中不到到了什么地步!朕要诛他九族以谢民愤!”
戴公公倒是不在乎这个,他只是不希望圣人生气,好生地哄着他道:“您先别气离了,这百姓啊没念想的时候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可等有了念想就能忍多了,您就等着看吧,原本就算是想要闹事的地方也会安生下来。您一直头疼的西宁郡王,奴婢估摸着也快扛不住了。”
一听戴权说这个,圣人就乐了起来,对戴权道:“你倒是说的不错,朕还真觉得武兆那个混账东西扛不住了,有了这么一出,谁还敢听他的,跟他一起谋反?嘿!”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吴贵妃,不禁皱眉。
对吴贵妃他是真有几分喜爱的。这几分喜爱中还真没有假情假意,而是发自肺腑。毕竟那样一个尤物但凡是男人,谁能不爱呢?只是让他心中时刻都要警惕地便是她这个从来不消停的父亲。
他道:“这次回去,倒是不知道能不能给她生个孩子,也算是让她以后有个依靠吧。”
他这番低叹声却是让戴权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对圣人道:“您真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圣人叹道:“她这些年从来没给武兆说过任何好话,没求过一官半职,没跟朕求过任何东西,简直是心如死水。连个孩子都没有,朕将来去修仙问道去了,你说她要如何处理?老死宫中?朕跟她好歹也是有过一场恩爱,何至于此?”
原本也就罢了,现在他还真不舍得。
得得得!老毛病又犯了!戴公公心里冷呵了一声,孩子?回去就先给你一顶绿帽子,我看你还敢让哪个女人生孩子!
他对圣人也就是司徒宇再了解不过,这人爱面子已经爱到了相当境界,要是知道后宫中有人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别说诛了首恶,怕是其他事儿也能做得出来。
到时候这后宫的女人还想生孩子?呵,保得住命再说吧。
戴公公心里琢磨完了,就对圣人道:“您啊,就是太多情,她不知道心里多感激您呢。”
圣人心里不以为然,感谢?就吴贵妃?那可是一头货真价实的胭脂虎。这老东西什么都好,就这么一条不懂男女情爱让他觉得有些惋惜,不然什么事儿都有个人帮他想着,帮他一起出主意,多好啊。
没多久君故就来请安。
老六和老七这俩当鹌鹑当的时间长了,也有了高能预警的雷达,这种时候躲得远远的,压根不敢过来。君故也是盘算好了时间,觉得此时圣人应该也心情冷静了,这才过来给他顺毛。
圣人见了他也不等他请安便道:“来来来,我们父子两个来说说话。”
他也不说朕了。
君故便依言走到了他的身边,道:“父皇,您这是心里不舒坦?”
“那林昭啊可曾经是朕为你看好的肱骨之臣,本想放他在外面历练几年累积功计,将来就能升入内阁,你明白的。可现在好了,朕就直接被打了一巴掌,打的还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那些百姓越是欢呼,他脸上就越是无光。
要不是他的决策失误,又怎么会有这样鱼肉一省的巡抚?这要祸害多少百姓?带坏多少官员?那些被天谴的官员在林昭来河北之前又都是坏的?他简直不敢细想。
对于他心中的惶恐不安,君故还是有几分体会的。他从身上摸出来两个扁扁地酒壶,拿了其中一个给圣人道:“您要不要喝一口试试看?”
圣人知道他这儿子身上现在有很多“神秘”之处,也不细问,直接就拿起来然后学着君故的模样拔了瓶塞,接着和他一样对着就饮了一口。
那酒入喉一瞬间便是温润地,细细地随着喉管而下,待入了肚里就滋生起了点点火气,可又不会让他有任何不快。
这让他异常惊艳,对太子道:“我还真没想到这酒居然也有这么舒服的。”
君故微微一笑,“自然不会让您喝什么烈酒,您本来也没喝过,猛然间喝那个太伤身。”
圣人已经有许久许久未曾被他这样关心过了,听他这样一说,手里就摩挲着那个酒壶,打定主意回头要将这东西收着。不过他没想到君故下一瞬就给了他一个惊喜道:“这酒壶呢,里面装了许许多多的酒,儿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是让您小酌个几百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啥?这样的宝贝?圣人的眼一下瞪圆了,看着这个看上去再平凡不过的酒壶,心道,这居然还是个宝贝?能放那么多酒岂不是就跟观世音的杨柳玉净瓶一样了?
见他讶然地样子,君故笑道:“不过只是酒而已,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儿子得了就想孝敬您下,具体是不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儿子也不知道。”
这话中的信息量之大,让圣人停了一秒才道:“原来是这样。”
“儿子知道您可能因为清源妙道真君的事情而心烦,可道君会干涉人间之事也是因为儿臣。并不是说父皇您不是个明君,若是如此,儿子为什么会偏偏在您在位的时候投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