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一出手又是羊脂玉,还是雕的是一只老猴儿捧寿桃,正是合了他的生肖。这怎么能让人老成精的老刘头心里不奇怪呢?
贾赦笑眯眯道:“这和之前是一块料子,至于玉嘛,还真是侥天之幸,还真是弄到了一个小玉脉。”
老刘听了后,顿时不客气了——玉脉!那可是玉脉!这小子这是发大财了!
等众人到了书房主客落座,贾赦的眼就往小刘身上瞟了过去,刚刚他就发现这小伙儿在他来了之后,眼睛就总是在他身上飘来飘去,在琏儿身上飘来飘去,也曾风流纨绔花名在外的大老爷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刘煜瞧着他那蔫坏蔫坏的桃花眼儿心里就哼了一声,居然敢看他宝贝孙子的笑话?随即就对贾赦道:“这年底了,你小子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吧?”
贾赦听了顿时像又回到了户部,整个人像在苦水里泡着一样蔫蔫的道:“我过的什么日子您还能不知道?这越到年底我的日子何止是不好过?这简直都快被逼疯了。这个要钱那个也要钱……”
更可气的是卢亣他还告病了!
好嘛,人家七十岁的老头能告病,他这个二把手能吗?能吗!
刘煜顿时笑了,“所以听说你是自己把你们荣国府的银子给还了?”
贾赦叹道:“不只有我们荣国府,还有宁府的,跟您说实话,我们都不缺钱,只是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儿,等我清算旧账的时候发现了我家老爷子的名字,当时那心情,您肯定能理解对吧?”
他们贾家当年缺银子吗?当然不缺!那他老爷子和隔壁大伯父为啥借钱?当然是为了同流合污不显得自己与众不同啊。
一想到他家老爷子这样位高权重的都尚且如此,也就四王八公之中,人人都在户部榜上有名了。
他对刘煜道:“小子琢磨了下,觉得过几天先去见见北静王和南安郡王好了,等搞定了这两家,再去东平郡王府问问。”至于西宁郡王,则直接被他弃之脑后了。
那么一个手握兵马让圣人都心怀忌惮的,是他能管得到的吗?顶多书信一封,爱还还,不还也无所谓,反正不是他没招呼。
刘煜不禁笑道:“你小子也是个猴精猴精的,我觉得也行,等北静王他们还了银子,其余六个国公府,你打算怎么办?”
按说这种时候大家都应该一起商量商量,可这小子冷不丁地先自己当了出头鸟,先把钱给还了,又拉北静和南安当同盟……可剩下的六家未必乐意还钱啊——
虽然都是国公府,但就跟之前说过的那样,越是剩的多,人口多,这家里的银子就越不够使。而越是这样的人家,在户部借的越不是小数目。这冷不丁地要还那么多,难免就捉襟见肘了。
是以,少不了有人在心中怨念贾赦,这原本大体上都是同进同退的政治同盟内部,难免会有所争议。
贾赦淡淡道:“让我家老太太请他们家老太太聊聊天呗,还能有什么好招,爱还还,不爱还先还一部分有个样子也行啊。”
还一部分?刘煜顿时笑了,道:“你这小子还真是猴精。”
贾赦冲他笑笑,心道,属猴的分明是你吧?
因为还有一个小朋友在场,而且看上去无比乖巧,双眼灵动,哪怕有八九成像贾赦,可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没他那种……纨绔味儿,让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一看就觉得心里喜欢,于是问贾琏道:“你是叫贾琏?”
贾琏无比恭敬地起来回话,称是。
老刘也知道他在东宫当伴读,而且老师正是他的姑丈林如海,于是不禁起了考教之心,当下就出题。
而贾琏对答如流,一下就刘煜来了兴致,接着就对他继续发问。
贾赦在一边儿子回答既是心中得意,又有那么点……听不太懂。
好吧,虽然他所学颇杂,可是四书五经什么的,还真是兴趣不大。也不是没想过既然老刘考教他儿子,他就顺带欺负一下他孙子,但是想想上次刘晋在他书房的表现,他觉得这小伙儿其实没什么不好的,而且他看上去那紧张的样子,一下就让大老爷想起了他当年去未来泰山家的时的样子……
好,放他一马。
再说贾母和元春以及没多久就赶到的林母一起被老刘夫人请到了大厅,等众人落座后,刘老夫人的眼睛就已经往元春脸上看了好几眼了。
她心道,这贾家别的不说,这容貌倒都是出类拔萃,就这脸,这身段,这姿态,要说配不上她孙子,那只得说是她自大。
有了这么一个好印象,其他一切都好说了。
因为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相看,但又要顾及小姑娘的面皮薄,所以大家也都是东家西家例行八卦了一番,等聊了一会儿,贾母就带着元春先行告辞了。
等贾母走了,刘老夫人就对林母道:“还真是没得挑剔,这姑娘我是极喜欢的。”
得了这么一个准话,生平还是头一次当媒人的林母也不禁喜从心来。只是想起有一事还没有告诉刘老夫人,便道:“说起来这迎春上面还有一个兄长,也正在议亲,若是此事能成,怕是还要先等一等才能在订婚期。”
毕竟没有哥哥还没结婚,妹妹就先嫁人的理,又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刘老夫人对此也是打听过的,很是爽快的笑道:“这些都是无妨的,况且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在明年秋闱之前成亲。况且这元春还没有及笄吧?所以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