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安想起自己对面在搬家,又看了看他身后搬家公司的车,不由得蹙起眉头:“你……”
文野也和她一样,一脸的惊讶,他走过来说:“所有房产都抵押了,我在这暂时租了一个房子。”看到程岁安并不相信的眼神,他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冲着你来的,这边房租比较合适,条件也还可以,我是第一次租房子,完全都是听中介介绍,你别误会。”
程岁安没说话,文野继续道:“你……你要是实在不想见到我,我也可以搬走没关系,就是……又要付违约金了,这段时间我可能是和违约金反冲。”
文野自嘲的笑了笑,那边搬家师傅问他:“还有最后一件,小伙子,把尾款给我们结一下吧。”
“啊,好。”文野拿出手机,用微信扫了一下付款码:“剩下的我用支付宝转给你行吗?”
师傅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好。”
文野付完钱,程岁安低了低头:“随便你吧,我去上班了。”
小哲就要回来了,程岁安心情实在太好,早上文野的那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工作起来反倒精神满满。
快到下班时间,方知夏从楼下上来,夸张的佝偻着腰:“我要累死了。”
程岁安准备关电脑:“怎么了?”
方知夏:“我妈又让我相亲,我不——想——去。”
程岁安:“什么时候啊?”
方知夏:“这周一。”她想起什么,猛地直起身子:“哎?我能不能推说加班,然后趁机不去啊?”
程岁安:“能行吗?你妈妈不知道你的工作性质么?现在又不是假期,咱们每周只休那一天,怎么可能加班呢。”
方知夏又瘪下去:“有道理啊……那怎么办啊。”
程岁安:“你不想相亲吗?”
方知夏:“你不知道,我妈的审美和我差太多了,第一次给我介绍,我还挺高兴的,她说他有正经工作,模样端正,家境优渥,个子高,话很少。”
程岁安:“听上去还不错啊。”
方知夏:“你听我说完啊,我到了一去看才知道,模样端正指的是一张巨无敌方的脸,脑袋顶上没有几根毛,四四方方乍一看我还以为是砖头,个子高指的是比我高,我才只有一米五五!他多说也就一米六,再说话少,那是因为那是个结巴!不少说些话就被人听出来了!我再一聊,居然还是个二婚,有一个前妻,提起前妻就处处诋毁,说他妻子根本不孝顺他妈妈,坐月子的时候居然不帮家里做饭,还让他妈妈下厨。”
方知夏越说越快,气得“哈”了一声:“我就奇了怪了,哪儿来的这么个奇葩跟我见面,我回家一问我妈,才知道我妈根本也不认识他,是我妈被一个所谓什么婚姻中介给骗了的!她说的那些简介都是中介跟她说的,我妈也被骗了。”
程岁安觉得居然还有这样的事,简直不可思议。
“之后相亲的那些个奇葩事儿我都不说了,一个比一个搞笑。”
“那这次你妈妈是怎么说的啊?”
方知夏扁着嘴趴在桌子上:“上次我跟我妈大吵了一架,我妈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又开始念叨了。”
程岁安过去坐在她身边,手放在她肩膀上,柔声说:“念叨什么啊?”
“我今年就三十岁了,我妈说如果我还是没有男朋友的话,以后就不值钱了,说不定就只能找二婚的。”方知夏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现在为了这件事情,我下班回家就跟我妈吵,关上门,她在门外哭,我在门里哭,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我妈唉声叹气,我爸一句话不说,气氛压抑得都快要凝固了。”
方知夏看着自己刚做完的水钻指甲:“我现在最难过的事情就是回家。”
程岁安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家庭温馨幸福,父母疼爱的方知夏是没有烦恼的,殊不知每个人都有不容易,都有想哭的时候。
“今天晚上带你去喝酒,咱们好好喝一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忘了!”
方知夏猛地起来,鼻音还是很重:“真的!你说的!”
“嗯,我说的。”
“那你也喝吗?”
“陪你喝!咱们不醉不归!”
方知夏打起精神来,跟程岁安一起收拾准备下班。
两人找了一家安静地带的酒馆,装潢颇具朝鲜族风格,有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构成,隔间外面是半截门帘,门帘上的图案也都很有特色,里面不是传统的桌子和椅子,而是一个个小小的地炕上面摆着桌子。
地炕烧得很暖,程岁安喝方知夏脱了大衣,服务员过来点餐,程岁安让方知夏把大衣给她,然后她先看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