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乾清宫的意思当然是方方面面都要按照大婚的规矩来,这新娘子的兄长等人可是要堵新郎的门的。
可是这谁敢真的去拦人?不要命了?
沈氏脸上笑容满面,摆了摆手,“走个过场而已,云逸是个正直性子,修尧这孩子也就经商拿得出手,论学识武功,哪有比得上陛下和英王殿下的。”
接着沈氏又看向苏锦晴,“我本想让你姐夫也加入,但是溪儿那丫头月份渐渐大了,身边可离不得人。”
苏锦晴正站在一旁看那宾客单子,听了这话反应大的很,连忙走到了沈氏身边撒娇。
“您可千万别放过我那姐夫,我听我母亲说,这忠毅伯夫人近些日子可是不安生,老是想让姐夫帮衬她那亲儿子。”
“我姐姐大着肚子,她不好刁难,就总是让忠毅伯和她亲儿子缠着姐夫,姐夫若是闲着了,到最后也没照看好我姐姐,还不知道被那对母子逮着机会挤兑成什么样呢。”
苏锦晴皱了皱白皙的小脸,满是气愤憋闷。
沈氏眼中划过一丝惊异,“竟还有这样的事,那我让云逸多照看几分牧飞那孩子。”说着还叹了口气,“若是云书那孩子在,听了这事怕是要提着红缨枪就冲上忠毅伯府了。”
苏锦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甚至脑海里还不自觉勾勒出她哥哥喊打喊杀的场面,‘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大哥那暴脾气,怕是我姐夫都逃不了一顿打。”
这日子就在忙忙碌碌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帝后大婚这一日。
天不亮苏云宁就被自家母亲从绣有鸳鸯戏水的锦被里挖了出来,迷迷糊糊的被按到了凳子上,任由一堆人上下其手的替她安排。
洗漱完后就要上妆更衣。
映雪楼里挤满了宫人和与苏家关系亲近的朝廷命妇,每个人脸上都笑容满面,嘴里都不要钱似的说着吉祥话。
卧房内的桌角上插着新鲜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似乎空气之中都弥漫着喜气,令人心旷神怡。
房内也早已布置妥当,红绸高挂,铜镜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梳妆用品,和精致非凡的凤冠金钗,处处都透露着奢华与出嫁时的喜悦。
苏云宁净了脸后也醒了神,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站着为她梳头的是信国公府的老夫人,儿孙满堂,一生幸福和乐。
信国公老夫人一头银丝,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动作轻柔的梳着手中顺滑的青丝。
“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此生荣华又富贵。”
一旁站着的沈氏眼中早已含了泪,拼命忍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娘娘一定会顺遂平安的。”
“那是,咱们皇后娘娘定是福寿双全,与陛下举案齐眉,永结同心呢。”一旁的沈家舅母见氛围有些伤感,赶忙笑着说吉祥话。
沈氏也知道自已伤感了,连忙用帕子拭了拭眼角,上前拿起托盘中的红绳,系在了自已女儿的发尾,寓意着祝福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信国公老夫人手指灵活的给挽了个高高的发髻,一旁的陌槿捧了发冠来轻轻戴上。
苏云宁感受到一阵沉重,觉得自已脖子都要直不起来了了。
铜镜中的女子梳着繁复的发髻,头戴凤冠,本就艳若桃花的面容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红唇轻点,眼波流转之间,是一阵的恍惚,流露出了一丝紧张。
前世今生,她活了这么多年,却是头一次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