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那冰棺的一刻,苏云宁瞪大了眼珠子,她的尸体竟然没被下葬!
后来萧明烨几乎每隔几日要用刀子剜了自已的血肉,包扎好了之后才会去冰窖里待上两个时辰。
苏云宁眼睁睁的看着他像行尸走肉一样不断重复着这样的日子,将将而立之年像个老翁,头发也都花白了。
他有时会撑着身子处理朝政,闲暇之余教导太子,也就是过继在她名下的养子萧祈为君之道。
甚至萧祈还忐忑问过,“父皇,儿臣这一辈的皇子名讳不是都从玉么,为什么儿臣不是,是儿臣哪里做的不好吗。”
萧明烨一头青丝大半早已成了华发,听了萧祈的话后古井无波的眸子动了动。
罕见对萧祈有了一丝慈父之情,大掌缓缓抚上萧祈的发丝,轻声道,“父皇只是想祈求你母后的原谅而已。”
为她祈福,祈求她的原谅,是为祈。
苏云宁就站在这父子二人的身后,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湿了眼眶。
更甚者,萧明烨下旨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座新的宫殿,供奉苏云宁的牌位,请了天下诸多高僧,日日诵经超度。
整个皇宫之中都萦绕着经久不绝的梵梵之音。
苏云宁觉得自已的身体又透明了几分,似乎在慢慢消散于这个时空。
看着不远处那个无数次跪在牌位前剜了自已心头血的傻子,苏云宁的心,不受控制的塌陷了一块。
身体消散如风,似是从未来过。
空旷的大殿中,只有那个躬着身子的高大身影将那盛着鲜红血液的白瓷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牌位一旁。
唇瓣下意识喊了一声,“宁宁……”
只是未有人听到。
别苑的卧房内。
床上昏睡不醒的女子睫羽轻轻颤了颤,手指也微微动了一瞬。
握着细手的大掌瞬间便感受到了手中动作。
萧明烨惊喜的看向昏睡的人,轻轻唤了一声,“宁宁?”
苏云宁缓缓睁开了双眸,呆滞了一瞬,旋即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了床边跪坐的男人,想要抬手揉一揉发胀的额头,却发现自已的手正被男人紧紧握在手里。
“渴。”声音有些哑。
萧明烨赶忙出去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回来时身后跟着陌霖几人,待喂人喝下温水后才问,“还感觉身上有什么不适么?”眸子牢牢注视着她。
苏云宁看着眼前年轻的面庞,与她梦里的人有着很大的差别。
“没有。”苏云宁轻轻摇了摇头,眨下眼中的湿意,又问了句,“我睡了多久了?”
陌霖上前细细把脉,“娘娘睡了有一日一夜了。”又奇怪嘟囔了一声,“您身体明明一切如常,为何昏睡了这么久。”
苏云宁神色有些异常,“没什么问题就好,可能太累了吧,辛苦你们守着了。”
目光看向一旁担忧的陌槿等人。
“娘娘说的什么话,都吓死奴婢了。”陌槿擦了擦眼角的泪。
苏云宁又是好一阵安抚,这才可怜兮兮出声道,“我睡了这么久可都要饿坏了,好陌槿帮我端些膳食来吧。”
本来站在一旁充当隐形人的萧明烨见她说饿,连忙开口道,“还不快去备膳。”
陌槿连连点头,对苏云宁道,“陛下不知娘娘何时醒来,一直吩咐奴婢们备着膳食呢,奴婢这就去。”
苏云宁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