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被她弃之敝履。
然而昨夜,他坐在乾清宫,听到那句服用避子丸的话时,突然就想通了。
他的宁宁,心寒如万年寒冰,自欺欺人是暖不热的,他以为的粉饰太平,妄图做着瞒一世的美梦,都是假的。
所以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来了长乐宫。
苏云宁听了这句话,心神惧颤,一切的摊牌就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她摸不准眼前男人的想法,睫羽微微卷起,转念一想,这些日子所谓的帝后相敬如宾,她也装够了。
前世十二年的委屈与愤恨齐齐涌上心头,粉颊染上怒意。
垂着的眸子缓缓抬起,剪水的眸子里是萧明烨承受不住的冷漠与厌恶,红唇讥诮勾起,“萧明烨,你装的不累么?”
“宁宁……”男人神情慌张。
苏云宁抬手便将眼前立着的男人狠狠推开,大吼道,“闭嘴!”她厌恶极了他如今这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好像他受了什么委屈和苦难一般。
眸子含了锐利的冷意射向眼前的男人,旋即冷笑,“你在装什么啊?你不会还想着在你前世做下那一切之后,我还应该和你琴瑟和鸣,生育儿女吧?!”
萧明烨被推的后退了几步,听了苏云宁毫不遮掩的质问之后,心痛的要撕裂开来,哑声道,“对不起。”
他从没有奢求过能有一个他与她的孩子,又知妇人孕育子嗣所受苦楚甚多,生产更是艰难,宁宁哪怕身子调养好也是凶险万分,他怎么舍得让她受这样的罪。
所以他重生之后,早已让秦澈制了让男子避孕的药日日服下。
他只是心疼她闷不吭声吃了那避子丸,损了她的身子罢了。
苏云宁见他似乎默认,浑身被气的轻颤,出声骂道,“你哪来的脸?”
“你是不是觉得我苏云宁生生世世都应该像从前那样围着你转,像狗皮膏药一样赶也赶不走,自已日复一日进行着那自我感动的事?”苏云宁的眼眶里蔓延上了湿意。
“不是这样的!”萧明烨猛然抬头,无法接受她这样贬低自已。
大手握住她的肩膀,凤眸里只有她一人,焦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
“自年幼之时丧母,看见宁宁出生,那样美好的人会冲着我笑,我将宁宁视作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到后来前朝后宫的波云诡谲,只有宁宁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以为我只是将宁宁看作亲人,可是不是,宁宁早已住进了我的心里。”凤眸湿红了一片,萧明烨紧紧攥住苏云宁的手。
“是我端着这可笑的帝王架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宁宁送的香囊明明很喜欢,珍视的放在寝殿中,可是却不愿意承认,是我总是卑劣的想着,宁宁会一直陪着我,可是我忘记了,得不到真心回应的宁宁也会累,也会失望,对不起宁宁,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萧明烨声音哽咽,只想把一切的话都说给她听,让她不要那么伤心,不要那么自轻自贱,做错事的人是他!
他幼年便失双亲,面对一片狼子野心的前朝后宫,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否则就是万丈深渊。
他有许多不可为,不可说,冷漠的交易,皮肉之下肮脏的心,不知凡几,只有那善良美好的表妹,会关心他,会对他说明烨哥哥,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你啊。
可是他却亲手弄丢了这世间最珍贵的真心。
苏云宁听了后抬眸看他,轻嗤,“所以我该高兴么?高兴我那么多年的追逐其实都被你看在眼里,却冷漠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