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布帘后面,只是一个不大的空间,能切菜和面做些准备工作,许晓娇顺着宋卫平指的门打开出去,发现这个东屋空间也不大,狭长的一道,南边砌了锅灶,朝北还一个小门,她顺着小门出去,果然是宋卫平家的自留地。
&esp;&esp;自留地也不大,但收拾的挺整齐,现在才初春,地里还没种什么蔬菜,只有靠边的一垄菜地里种着已经快过季的一片菠菜,两排小葱。
&esp;&esp;许晓娇拔了两颗葱,掐了一把菠菜,心里感叹,她从一个张嘴等吃饭的,沦落到了需要自己采摘食材的,这反差,不崩溃都是因为她心里强大啊。
&esp;&esp;回到东屋,宋卫平已经刷好锅,准备烧火了,许晓娇随口吩咐,“锅烧热,放油,热油放葱花,加水烧开。”
&esp;&esp;这可是最简单的疙瘩汤了,别说虾仁、冰岛红极参了,就是肉沫、西红柿都没有。
&esp;&esp;许晓娇无声叹气,这都是什么日子呀。
&esp;&esp;见宋卫平自己起来坐下的加柴倒油,完全没有后期大佬风范,她提气,“我帮你烧火。”
&esp;&esp;苟富贵,勿相忘啊兄弟。
&esp;&esp;许晓娇象征性地朝锅底加了一根树枝,默默想,幸亏她日常有个看菜谱的爱好,为了能吃好,小到路边摊的炒河粉,大到国宴满汉全席菜谱做法,她都有涉猎,以至于虽然没进过厨房,却能精准给家里厨师挑刺,被封‘许家小饕餮’的称号。
&esp;&esp;也许,在这里还算个特长?这不就能指挥宋卫平做饭了,最起码以后她想吃什么,只要有食材,就能指挥别人给做一做。
&esp;&esp;‘刺啦’,“啊!”
&esp;&esp;许晓娇一脸惊恐地站起来后退,“宋卫平,你干什么!你要把厨房炸了吗?”
&esp;&esp;他这做法肯定不对,做个饭和打仗一样!
&esp;&esp;宋卫平看她嫌弃的模样,挑眉,“我放葱花。”
&esp;&esp;“放葱花就好好放,噼里啪啦的还以为你放炮呢。”
&esp;&esp;宋卫平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说的,热油放葱花。”
&esp;&esp;许晓娇生生从那一眼里看出了无语,她刚想反驳,又顿住了,虽然没进过厨房,可她好歹上过学,热油的温度会超过二百度,葱刚洗过,里面有水,放到热油里,嗯……
&esp;&esp;好吧,那有‘刺啦’声是对的。
&esp;&esp;看着宋卫平利索加水的动作,她撇嘴,嘟囔,“好嘛好嘛,你做的对。”
&esp;&esp;她摸摸衣角,若无其事想坐回去,宋卫平已经先她一步坐过去了,“我来就行,剩下的怎么做,你说。”
&esp;&esp;“昂,水烧开,把小面疙瘩放进去,煮熟后把剩下的蛋黄搅散放入,烧开加菠菜,放盐、生抽,就是酱油、醋和香油”,她伸头朝放调料的架子上看了一眼,啥也没有,那瓶黑漆漆的,好像是酱油,“算了,放盐和一点酱油调味就行了。”
&esp;&esp;宋卫平看了她一眼,真是麻烦,他默不作声按照许晓娇的要求来,只希望今天过去,她就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以后两个人和过去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esp;&esp;不过十来分钟,疙瘩汤就快烧好了,闻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香气,许晓娇心里的不满又被抚平了,这毕竟是她监工下的一道汤啊,闻起来还不错,另一道清炒菠菜,感觉应该也不错。
&esp;&esp;“平娃,你做什么咧,这么香?”
&esp;&esp;许晓娇问了一句,“是奶奶醒了吗?”
&esp;&esp;宋卫平把放在笼屉上热好的玉米菜饼夹到小筐里,‘嗯’一声。
&esp;&esp;声音从西边传过来,奶奶应该住在西屋,许晓娇脸上露出笑容,起身进了堂屋掀开布帘迎了上去,“奶奶,是我做的疙瘩汤,卫平哥正盛着呢,来来来,咱先洗手,一会正好吃。”
&esp;&esp;宋卫平:……如果嘴上说两句也叫做的话,那确实是你做的。
&esp;&esp;许晓娇毫无心理负担且理直气壮,她拔了葱,掐了菠菜,烧了火,还做出了精准指导,这汤妥妥就是她做的。
&esp;&esp;宋奶奶抬头眼见一个眉眼如画,笑盈盈白生生的姑娘迎出来,一时晃了神,“哎呦,丫头,你是?”
&esp;&esp;宋奶奶六十多岁,却显出七八十岁的苍老,一头白发梳得整齐,脸上的皱纹显出年轻吃苦的痕迹,即使扶着拐杖,也走的并不稳当,许晓娇知道,宋奶奶是个苦命的。
&esp;&esp;她两个儿子先后娶媳妇,老二媳妇先生了儿子,取名宋卫平,倒是老大家的一直没怀上,孩子都是天意,老太太倒是不急,心里觉着日子有奔头,没想到大儿子得了绝症,掏空家底也没救回来,媳妇也改嫁了,二儿子去采石场砸石头,一朝没了命,老二媳妇从此就有了心病,心病慢慢拖成了真病,病歪歪撑到了宋卫平十五的时候,撒手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