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什么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脑子里总有那天的画面反复放映。小朋友处理问题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逃避,不提起就当做没发生,心里却拧巴得很。
他可以沉默的跟着任梨去任何地方,但做事前总要思考半天斟酌一下这样做……任梨会不会再亲上来。
任清秋实在太在意了。
但这样太久会丧失语言能力,有时候他真想说点什么了,嘴巴却跟不上脑子,比他想那永远想不通的复杂情绪更可怕。
直到任梨替他出头那天他才走出来。
和他一样高的小女孩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任清秋的意识告诉他,你要安慰她。
嘴巴立刻接到了反馈,就和习惯一样脱口而出,奇妙无比。
任梨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任清秋十八年来贯彻的人生准则。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
任梨看了看时间,从家里坐车到医院差不多十分钟,已经着装完毕的任梨从任清秋的书包里拿出雨伞出了门。
任梨把镯子摔碎时就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事,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她是要去接任清秋回家的。
虽说她确实不怎么喜欢下雨,但任梨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不可能下雨就不出门不上学了,更何况任清秋就是她雨天的守护神,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心安。
白色的裙子在雨天格外显眼,出了医院大楼的任清秋一眼就看到熟悉的人,裙裾翩跹,如同精灵般向他走来。
“哥哥你居然知道的呀,”任梨把卡布奇诺的拉花都搅散了,“早知道不瞒着你了。”
“我就是小梨肚子里的蛔虫好吧。”任清秋笑着把热气腾腾的松饼淋上蜂蜜推到她眼前。
“哪有把自己形容成虫子的……”任梨切了一块叉给了任清秋,“那感谢虫虫替我背锅,来虫虫,吃点好吃的。”
任梨来医院在他意料之外,任清秋签了同意书就准备回家,结果她冒着雨来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任梨被他传染了要带她去挂号看病。
任梨摇了摇头说因为想他了,收了伞站在了他的伞下,习惯性的挽住他的手臂:“等雨停再回去嘛哥哥,我们去那个咖啡馆学习吧~”
任清秋看了看,她手上确实提着装参考资料的袋子,这很任梨。
可又因为早晨的那一瞥,他不由自主的低头看向她的手腕。
白裙外她搭了个小外套并不会太冷,可她一抬手半截小臂就顺着袖管滑了出来,皮肤细腻至极。
他们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是长的却很像,不认识的人也会第一时间猜想他们是兄妹。所以任梨的手臂的触感也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他最近是疯了吧?
兄妹俩在咖啡厅学习了两个小时,窗外阴雨连绵室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加上任梨睡眠不足开始犯困,任清秋就定了闹钟休息一小时。
任梨是被身上带着潮气的任清秋叫醒的,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五。
“怎么这么晚了哥哥也没叫我……”
任梨揉揉眼睛,趴在桌子上伸出手要拉拉任清秋的手,结果他把手放到了桌子下。
“刚从医院回来,身上淋了点雨。”
任清秋去签火化确认书了,然后给亲戚打电话请他们帮忙处理丧事,亲戚觉得他俩快高考怕耽误学习正常,就应下了。
“我从现在起不讨厌雨了。”
晚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