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个女教师坐在钢琴边,我们路过的时候,一些年纪很小的孩子顿时向我们望来。似乎是厌倦了学琴的枯燥。
待他们谈完后,我们敲了敲门。
那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戴着眼镜,向我们走过来。
“请问,你们有事吗?”,她问我们。
菲菲跟她大体说了下,她仔细想了想,突然说:“哦,你是说小眉吗?”
菲菲点了点头。
她让我么进屋,然后给我们倒茶,我们让她不要,太客气。坐下后,她说:“我前段时间看到过她的,大概是一个一个月前!”
天,那个时候,正是她去滨江前。
“在这儿见到她的吗?”
她点了点头说:“是的,可是她不认识我了,你们知道吗?”
我们点了点头,菲菲说:“她失忆了是吗?”
“恩!”,那个有着白发的女老师叹了口气说:“以前多么好的一个丫头啊,见到我,我叫她,她不认识我了,我很惊讶,难道我看错了?我就去问她父母,她父亲才跟我说,我们毕竟有着很多年的交情了,他父亲说是在美国出了车祸,后来就——他爸爸让她叫我老师,她很害羞的样子,说不好意思,看着真让人心疼,就感觉啊,过去的小眉怎么就么了呢!”
我的心顿时凉了,她原来知道她父母的下落,可是她为什么骗我们,为什么不说。
菲菲和大壮也感觉到了,叹了口气。
我似乎不想去问这些了,感觉心冷,于是转问其他的,“阿姨,你当初教过她是吗?”
“是的,这孩子当初很聪明的,我那时刚从学校出来,他父亲送她来学琴,当然你知道,他父亲也是音乐家,可是他长年在国外演出,根本没时间教她,因为我的一个老师跟她父亲说过我的琴谈的不错,于是就送来了,小眉这孩子聪明伶俐,学琴很快,那个时候大概才五六岁,很漂亮的,两个大大的眼睛,乌黑的小辫子,说起话来,喜欢抿嘴,还有些害羞,小小的年纪就能熟练地弹奏好多首世界名曲了,我很喜欢她,我那时以为她将来一定在音乐有所作为,可是后来,她去学舞蹈了,上了舞蹈学校,十分不理解!”,她微微一笑说:“也许是她长的太漂亮了,不应该坐在钢琴后面,应该站在台上,让人看到她那迷人的身材!”
我们听的很认真,她讲完后,突然皱起眉头看了看我,“你是她什么人啊?也是学跳舞的?”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菲菲说是眉姐的学生,大壮是菲菲的老公,而我呢?
“不是!”,我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很不舒服地一笑说:“曾经的恋人,她不记得我了!”
“啊!”,那个阿姨吃惊了,她有着天生的对爱情的怜惜吧,皱着眉头说:“听说她快结婚了,不是你吗?”
我抬起头一笑点了点头,“她失忆了,有了新的恋情!”
菲菲看了我一眼,她从我微笑的眼中看到了我的痛苦。
因此,她也显得很痛苦。
我继续笑笑说:“你有她小时候的照片吗?”
她想了想说:“对了,是有张,不过是合影,跟我的,她十四五岁时候的!”,说着她起身要去拿。
那是一个长长的过道,她走到远处。
菲菲突然流泪了,她抓着我的手说:“小童,你不要恨她好吗?她是失去了记忆了,她若能重新找回记忆,她一定会恨死自己的,肯定会爱你死去活来的,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姐!”
“可是,如果她找回了记忆,那不又把她往火坑里推了吗?她已经够苦了,若可以,永远别找回记忆了,能够来到鼓浪屿,来到她生长的地方,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爱好伟大,她没有理由不重新回来!”,大壮叹了口气,他不易动情的人也叹了口气,我很少见他这样,即使在三年前,那灾难重重的日子里。
反而到了平静的时候,到了这个鼓浪屿的黄昏,他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一切的无奈都在欣慰中。
这下,所有人都可以完全地证实了,眉姐还活着,只是失去了记忆,做了迷失的天使。
我就知道,她不会真的离开的,这三年,我都不相信,可是又无法抵抗见不到她的现实,于是在期望与现实中苦苦思念,苦苦期盼。
好的是,这不都回来了吗?
阿姨找来了眉姐当初跟她有过的合影。当发旧的照片放在了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纤细的身影,扎着一个长辫子,站在那里,后面是树荫,远处是大海,她有些微微地低头,但是眼睛却是望着镜头的,有一点微微的笑,但是又有着很多的羞涩。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因为照片的原因,显得有些发暗,手放在两边,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地垂下,脚上穿着一双没有鞋带的那种白布鞋。
看到这张照片,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很远,很远,八十年代,那个阳光和树木都有着浓郁陈旧的年代,她那个时候在想着什么呢,她会想到以后发生的一切吗?
也许在想着如何拍的好看一点,也许在想着拍完后回家去看家里养的小兔子(她提到过这些),也许,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十四五岁了。
这就是她,一个女人的少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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