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顿时头疼
,他们现在要是要孔循的闺女,有点让孔循小人得利的感觉,他们要是要安重诲的闺女,名帖又已经送到礼部。
唉,这事怎么弄感觉都不大对。
李嗣源心里一边骂安重诲太容易被人哄,一边骂孔循居然敢算计皇家,只是现在骂已经没用了,得想着怎么处理。
李嗣源揉了揉额头,“算了,既然都送到礼部,木已成舟,就只能委屈老安,老安也是,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王氏这才放下心。
不过经此一事,李嗣源和王氏还有曹皇后对安重诲孔循两人意见都不小,毕竟,皇家这次是完全被哄的一方,想想就有点不愉快。
……
安重诲得知孔循的女儿当三皇子妃已成定局,顿时十分恼火,他往日和孔循关系不错,想不到孔循居然如此坑他,再加上孔循是在安重诲手下,安重诲没几天就找了孔循一个错处,上奏李嗣源出孔循为沧州节度使。
李嗣源对此也没有反对,于是,孔循一家被送出京,到沧州上任了。
如此,三皇子妃选妃事件算是落下了帷幕。
林从这日上完课,就忍不住和冯道吐槽起这事。
“你说这孔循到底想什么,我爹和安重诲都商量好了的亲事,他非来横插一脚,如今弄得大家都这么尴尬,难道只为了图闺女做个三皇子妃,可这又不是太子妃,他搭上一个枢密副使之位真的值么?”
冯道喝着茶,想了想,“挺值的。”
“啊?”
冯道晃晃茶盏中茶汤,“孔循是个聪明人,这事除了做的有点不道德,别的没毛病。”
林从看着冯道,很是无语,“有点不道德?是缺了大德了好不好,我娘和皇后娘娘因为这事,都好几天没敢出门了,就怕出去被人笑话!”
冯道捧着茶盏笑了,“这么说,确实挺缺德的。”
“先生您还笑,”林从无语,“听先生的语气,还挺赞同孔循的做法。”
冯道喝了一口茶,“我倒也不赞同他的做法,损人益己,非仁恕之道也。”
林从听了,这才满意,不过不解,“听先生的话,您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不过不难猜。”
林从立刻好奇地说:“先生快讲讲。”
冯道放下茶盏,“孔循这个人,他是前梁旧臣,经先帝,又到现在,已经三朝,他不但没有被清算,还步步高升,本来就是识时务的人。
陛下登基后,他依附安重诲,是知道自己身为降臣,原来不是陛下的人,恐不被信任,所以选择辅佐安重诲。
从陛下登基到现在,孔循对安重诲也算是尽心尽力,要不这次安重诲也不可能相信他的话被坑。”
林从听了不解,“先生说孔循之前对安重诲尽心尽力,那他为啥突然反水?”
“我曾听孔循私下劝过安重诲,说‘公乃陛下心腹,荣宠非他人能及,何必掺合陛下家事’,所以我猜,孔循应该是不赞同安重诲掺合进夺嫡,尤其是帮二皇子。”
林从皱眉,“安重诲帮着二哥对付大哥确实不对,可安重诲一直拿孔循当心腹,更是许多事上都力挺孔循,孔循却因为这事就突然插安重诲刀子,有些过吧?”
“安重诲对孔循确实不错,可孔循也替安重诲干活,孔循跟着安重诲,是想升官发财,安稳过日子,现在安重诲眼看在帮二皇子的路上越陷越深了,孔循怎么会愿意再跟下去。
可安重诲是枢密使,孔循是枢密副使,孔循当初又是安重诲举荐的,他已经被钉在安重诲一系上,他若是想全身而退,哪那么容易,可巧就在这时,三皇子选妃了。你说孔循会不会动心思。”
林从摸摸下巴,“所以孔循之所以截胡,既是为了和安重诲决裂,从安重诲一派中抽身而退,又为了能让自己和我爹成为儿女亲家,我爹哪怕不喜,但看在三哥的面子上,也得善待三哥的岳家。”
如今看着只是为了让女儿当皇子妃就丢了枢密副使好像有些不值,可长远看来,利远大于弊。”
冯道伸了个懒腰,“好了,今天课就上到这吧,最后送你一句话,不要觉得有点恩惠于属下,属下就会肝脑涂地以死回报,这种事只存在于话本,大多数人,只是本分的干活,想凭一点小恩小惠,让人提着一家老小性命为你卖命,哪有这样的好事!”
看着冯道起身准备离开,林从突然鬼使神差问了一句,“那先帝呢?先生为什么为先帝肯不要命?”
林从忙捂着嘴,他不该随意提这事。
冯道停下,“冬解衣,夏置冰,绿衣赐紫,春问寒,秋忧凉,腰佩金鱼,冯某跟先帝二十载,一身上下,皆先帝所赐!”
看着冯道离去的背影,林从放下捂嘴的手,叹了一口气:
果然,从古到今,没个高薪,你凭啥让人996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