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筝举起了衣服给他看,在内里靠近下摆某处,绣着lzh两个字母:“哪怕这件衣服是我的,你也不准备以身相许?”
宋宸灏身子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钟筝眯着眼睛,指了指两个字母:“衣服我刚买回来穿,就被我家小外甥烫了一个洞,没办法,就用他幼儿园的姓名贴缝了起来。”
宋宸灏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剧烈,这三个字母他曾经研究了好一阵,也想过要以此为突破口,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他紧张地有些说不出话,嘴角抽了一下,才勉强:“所以?”
“我一直觉得,为什么我这么平凡,还能嫁给你。”钟筝轻笑着投入他的怀里,拥着他,喃喃自语:“原来,好人真的有好报。”
宋宸灏目光灼灼盯着她,不能言语。
钟筝看着他,微笑,踮起脚尖,主动印上他的唇:“原来,我的初吻,也是给了你。”
【缘来】
如蝴蝶采花般温柔翩跹,每一次的悸动,都让他留恋想要追随。
如饮一杯醇香般蕴育花开的芳菲,每一次的接触,都让他的身体如绽放在阳光中,温暖增添。
这种美好让宋宸灏如此贪恋,他很想就这样醉倒在其间,永远不醒来。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周围一片漆黑如最深邃的夜空?他的意识一片混沌,唯一清晰的,就是那陌生而甜美的感受,可那感受如同狂风中摇曳的小火苗,仿佛随时就将散入虚无,让他拼命想要努力去抓住。
他想要伸手,但身体仿佛被禁锢在了冰山深处,冰冷沉重无法动弹。他想要出声呐喊,可是喉间仿佛有千斤重,根本张不了口。
二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他是如此的彷徨失措,他是如此的惊慌害怕,他怕那种感觉不再继续,他怕那丝火苗熄灭,将他遗落,遗落在这无尽的黑暗。
幸好,断断续续的,甜蜜的触感依然存在,如同一丝丝清风传来,渐渐吹散了他胸口的沉闷;如同一点点火苗燃烧,渐渐融化了他冰封的身体;如同一缕缕阳光四射,越来越清晰地指引着他走向光明。
安静的世界好像渐渐有点热闹,失去的感觉好像渐渐有点恢复。他听到周围开始嘈杂,救护车与警车的鸣叫声那么刺耳,他紧闭的双眸似乎看到光影闪烁。他感觉到有什么柔软而温暖的东西贴在自己唇上,好像给他的身体注入了一丝活力。
他想起来,这就是让他感到甜蜜和希望的根源。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他于是拼命想让自己醒来。
于是脑海渐渐清晰,一切仿佛倒带般回放,支零破碎的记忆渐渐在他脑海中重组。
他想起前一瞬间,他停下车看了一眼手表,后一瞬间,一股沉重的大力撞击而来,而后是无数次的翻滚和碰撞。随即,冰冷浸斥了整个身躯,麻木了他的感觉,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无法动弹。
记忆来不及全部恢复,因为身体已经觉醒。脑海好像在震荡,翻腾着他的意识几乎让人崩溃,而身体剧烈的疼痛慢慢清晰,又刺激着神经,让他在痛苦与昏迷中徘徊。
生不如死的感受,幸好每一次,在他绝望的边缘,都还有柔软的唇瓣成为他的动力和安慰。
他听见有人不停在他耳边说话,那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如此的让他安心,她说不要怕,你会没事。
可是,你是谁,我想要知道你是谁……这愿望是如此的强烈,强烈的好像要超过他最本能的求生。这愿望支撑着他聚集力量,让他能够握紧了拳头,在黑暗与光明的交替中痛苦的长啸,而后挥拳,击碎那一片混沌。
于是呻吟出声,禁锢着他身体的束缚,好像一下子消散。
而后,他感觉到那唇瓣离开了自己,他怅然若失,想要伸手去抓住。
这一次,他成功了。他的手抱上了一个冰冷但柔软的身躯,那具身体正坐在他的身体之上。
他听见她略带惊喜的说醒了,然后他感觉到她要逃离。
他于是睁开眼眸,模糊的视线中,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张清秀的脸庞。他于是双手用力,忍着双臂骨骼间如断裂的痛楚,将她重新纳入怀抱中。
于是唇与唇重新相接,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更深的缠绵。
只有拥着她,他才有可以依靠和安全的感觉。只有这种甜蜜,才可以让他在此刻遗忘身体所不能承受的一切痛楚。
他听见她羞恼的说流氓,却轻柔的挣脱他的怀抱。
他痛苦地皱起眉头,如迷失了的孩子那般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