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没有明说的是,她知道祁母性情直爽,向来是有话直说,又因为公爹昏迷,长子战死,一直心中怨气不少。
更何况还有这周珲煽风点火。
要知道,当前不过是骆峰一家之言,凭着祁家的威望,事实未搞清楚之前,绝不可能因此便被满门屠杀。
可若是祁母中了计,说出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这场大难,才是真正难以平息了。
毕竟,上辈子祁家被屠,写在最开头的,不就是“出言不逊,不敬皇家”吗?
想到这里,宴霜清看了周珲一眼:
这个渣滓,也就是在阴谋陷害方面,格外有坏水了!
宴霜清想到这里,知道时间紧迫,立刻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清冷的身影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寥然。
此时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她先是转向皇帝与太后,深深行了一礼,声音清晰而坚定:
“陛下,太后娘娘,臣妇宴霜清代婆母致歉。婆母性情直率,更是知道……夫君他向来沉稳,与这位骆峰将军所言,完全不同。母亲见着孩子被这般评价,自然是关心则乱。”
“望陛下与太后娘娘宽宏大量,若有罪过,臣妇愿以身替之。”
说完后,她目光扫过大殿内众人,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请诸位大人、夫人安静片刻,听臣妇一言。”
“我家婆母性情直爽,被主动挑衅才不得已反唇相讥。而刚才行为……则全然是出于一片慈母之心。”
“毕竟,夫君自幼得公爹教导,十分清楚,骄兵必败,以及慎之又慎的道理。夫君领兵出征多年虽偶有奇兵之策,但向来不忘留有后路。”
“这位洛锋将军所言,与夫君平日行事实在大相径庭。更何况,当前只有他一家之言,他也并非当日随大军参与主战场之人,对军情了解难免有失偏颇。”
“我家婆母一片慈母之心,这才忍不住出言反驳,许是情绪过激了些,但实在是情有可原啊!”
“只是,终究打扰了,此次太后娘娘的生辰宴。在此,臣妇代婆母向各位大人、夫人道歉。”
说完后,她挺着大肚子,艰难地对大殿内的所有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以表歉意。
祁母在一旁,见宴霜清怀着她的孙儿还这般操劳,心中更是难受,向来骄傲强势的人难得放下了表面的刺。
她红着眼,先是向皇上和太后娘娘道歉,又转过头,向众人的方向行礼道歉。
当然,从头到尾,避开了骆将军夫人和骆峰的方向。
众人见了,有的觉得宴霜清所言倒也很有道理,有的虽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但到底也觉得祁母和宴霜清十分不容易。
可周珲看着周围人似乎有所松动的表情,特别是太后看着宴霜清的大肚子,似乎有些不忍的样子,却是不高兴了。
毕竟,他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个妙计,如何能让祁家躲开?
万一祁泽霆是死在战场了,宴霜清和祁母还活着也就罢了,可若是那个孽种也活着……
岂不是,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