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祁仁问道:“仁哥儿,你适才那般冲动,难道就没听到先生说的是‘暂先不要学习’吗?这其中的用意,你可曾细想过?”
祁仁被宴霜清这么一说,脸色更是通红。
他低下头,小声嘟囔着:“我……我只是看到宝褚表叔哭了,就……”
“就以为先生是在欺负他,对吗?”宴霜清接过话头,语气虽柔和,却也不失严肃,“但祁仁,你可知,很多时候,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这时大哥祁安也走上前来,拍了拍祁仁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仁弟,孟先生在课堂上对宝褚表叔多加盘问,并非有意为难他。”
“实际上,先生是在了解他的学习进度,以便更好地因材施教。”
“而且,课后,先生还特意找了我,给了我一本为宝褚表叔后续学习拟定的内容册子,让我帮忙看看,从孩童的角度出发,这些内容是否易于理解。”
说着,还把册子递了上来。
只见那册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全是先生的笔迹。
祁仁看到写了密密麻麻的册子,顿感头大,但想到王宝褚的样子,还是不解:
“那为什么宝褚表叔还会哭?为什么他不能和大家一样上课?”
宴霜清蹲下身,耐心解释道:“仁哥儿,宝褚表叔的体质不同于常人,初春时节天气多变,先生是怕他身体受不住,才让他暂时休息。”
“而且,学习并非一蹴而就,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你看,先生这不是已经在为他安排更适合的学习计划了吗?”
祁仁听了宴霜清和祁安的话,心中的愤怒和冲动渐渐平息下来。
但他还是嘟着嘴,显得有些不甘心:“可是,我就是不喜欢看到宝褚表叔难过……”
“我们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善良也要用对方式。”宴霜清温柔地抚摸着祁仁的头。
她又安抚他说:“下次,你可以试着先了解事情的真相,再决定如何行动。”
“这样,你不仅能更好地帮助朋友,还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祁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娘亲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给先生带来了困扰,小脸涨得通红,尴尬得几乎要哭出来。
他偷偷瞄了宴霜清一眼。
只见宴霜清温柔地望着他,轻声问道:“仁哥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祁仁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小步快跑到先生面前。
他低下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孟先生,是祁仁错了,我不该没问清楚就误会您。请您原谅祁仁的无知和冲动。”
罗沐陟见状,故意叹了口气。
他眉头微蹙,仿佛真的被伤到了心。
随即才叹声道:“哎,祁仁啊,你可知先生这一把年纪,被自己的学生如此误会,心里是何等滋味?”
“定是我这师德有亏,得回去跪在师祖牌位前,好好反省认罚才是。”
说着,他用长长的袖口挡住脸,满是颓唐。
祁仁一听,心里更是愧疚难当,眼眶瞬间红了:“先生,是祁仁不好,是祁仁让您难过了。”
他着急地看向罗沐陟,急切道:“如果先生还愿意认我这个学生,我愿意双倍领罚,只求先生不要生气。”
“还有跪师祖……先生,我身体比较壮实,让我去吧,我跪两天两夜,不三天三夜!”
他咬着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