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面对皇帝的责备,只能默默承受:“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宴丞相的心中满是懊悔。
皇帝见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宴卿不必如此,你在朝中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事不过三,朕对你,总该是有宽容的一面的。”
宴丞相连忙应声道:“陛下厚恩,臣百死难报!”
他顿了顿,躬着身子,又恭敬道:“微臣定当铭记在心,日后定会更加谨慎,绝不再犯此等错误。”
皇帝见状,脸色稍缓。
他目光温和地望向宴霜清,缓缓开口:“定北侯夫人,你此番,可谓是立下大功了。”
宴霜清闻言,连忙躬身行礼,谦逊地回应:“陛下过誉了,臣妇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此事归根结底,是上天不忍圣上被奸人暗害,皇后及长公主敬爱圣上,非臣妇一人的功劳。”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对宴霜清的谦逊与忠诚更加赞赏。
“有勇有谋,谦逊得体,实属难得,定北侯倒是好福气。”皇帝停顿一瞬,又问起别的,“朕以前曾听闻,你擅长绣技?”
宴霜清轻轻点头,声音柔和:“擅长不敢当。臣妇自幼便对刺绣颇有兴趣,虽不敢说绣技如何高超,但确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在这上面。”
皇帝闻言,当即下令:“既然如此,朕便赏赐你十匹浮光缎吧。”
宴霜清眼中自然地流露出感恩:“陛下隆恩,臣妇愧不敢当!”
皇帝笑了笑:“朕给的,你拿着便是。”
“陛下厚爱至此,臣妇可否请陛下再允一恩典?”宴霜清行了一礼。
宴丞相连忙开口:“清儿,圣上御前不得无礼!”
“无妨。”皇帝摆了摆手,倒是有些好奇,“你有何请求?”
宴霜清恭敬回道:
“臣妇曾为精进绣技,请教了苏派、湘派、粤派、蜀派的绣娘,又收集了名川大河、神仙志怪等各类杂书,定了一副秀丽江山,万年长青的绣样。”
“此次得了陛下恩赐,臣妇欲在其上绣制,庆贺太后九十二岁生辰及陛下御极二十九年!”
“九乃数之极,今年恰有九九相逢,正是吉上加吉!”
“臣妇望有此机会为陛下献上此绣品,惟愿太后福寿安康,陛下春秋鼎盛,长长久久!”
宴丞相被自己女儿这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他拍马屁的功夫竟被自己的女儿超越了?这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他一心为了明年陛下登基三十年准备,怎么没想到今年还有这等讲究!
若宴霜清是男儿身,这一番话下来,怕不是能当场得个三品以上的位子!
为何宴霜清不告诉他呢……
宴丞相快悔青了脸,他眼神余光中留意到老皇帝,心中更是难受。
“好!好!好!”
果不其然,皇帝被这番话哄得龙颜大悦,甚至不愿意维持他以往高深莫测的样子,直白地表现出了他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