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周珲一眼,没好气地说:“珲儿,你当是公务繁忙,累花了眼吧?本宫的大孙子哪里嘴歪了?”
“还有,这孩子虽然现在更肖母,可毕竟还小,长开了,自然便能看出与你的相似之处了,你急什么!”
周珲还是不死心,又仔细看了看孩子,越看越觉得奇怪:“可我怎么就是觉得不对劲呢?这孩子的嘴巴,怎么歪得这么奇怪呢?不像我,也不像宴婷婷啊。”
德妃有些不耐烦了,她打断周珲的话:“行了行了,你别在这瞎嘀咕了。乖孙明明长得很好看,端端正正的,就你没半点慈父之心,也不怕孩子听了伤心!”
“你快去问问宴婷婷怎么样了,好歹也给你生了长子,也算是有功的!”
说完,德妃便抱着孩子,一脸宠溺地逗弄起来,完全把周珲晾在了一边:“乖孙孙哦,别理你父王,奶奶疼你!”
周珲无奈,只好悻悻地转身,往产房走去,心里却在嘀咕:
这孩子,身子还算健康。
但仔细一琢磨,他眉眼间那股子劲儿,怎么跟宴婷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还有,他周珲的儿子,怎能不像他?
可宫规森严,这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呢?
他挠了挠脑袋,不得而解。
而就在这时,一位老嬷嬷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
“殿下!慎良娣她……她身下大出血,怕是不好了。”
周珲听了,心里一阵烦躁,不耐烦地说:“大出血就大出血,能怎么办?别就会嚎丧,说点有用的,不然,便去领罚吧!”
稳婆一听,吓得差点跪在地上:“这……老奴,老奴听产房里的稳婆说了,若是能有千年以上的老参吊命,再配合宫中女医的针法,兴许还能保住。”
周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这婆子,真是晦气!刚说了个不好的消息,又来要这要那的。”
“千年老参?这等奇药,都是各家的传家宝,本王如何能为了她强取豪夺?”
“随便吧,总归孩子也在,能救就救,救不了,也是天命难违。”
产房内,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映照着宴婷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躺在硬邦邦的产床上,听着产房外,周珲那句冷漠无情的“天命难违”,心仿佛被千万把刀绞过。
她明白周珲的意思。
无非是觉得,比起损害他贤王名声的潜在可能,她宴婷婷的命,简直一文不值!
多可笑啊……
她动了真情,不惜背叛姐妹之情,从宴霜清那里抢来的男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为了这么个男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真的值得吗……
哼,原本她还对绿了周珲有些心虚愧疚,事到如今,她倒真是盼着那孩子是她那歪嘴表哥的了!
这也算是,她宴婷婷的报复了!
宴婷婷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着,可面上,泪水却诚实地不断从眼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