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德妃娘娘一脸焦急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光直接锁定了周珲,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急切:
“珲儿,听闻宴婷婷动了胎气,可是真的?”
周珲一见母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叹了口气:“诶……母妃,她已经进产房了,想来不会有大碍的。”
“不会有大碍?那便是确实出了事了!”德妃眉头紧锁,语气更为严厉,“怎么会这样?”
她敏锐地察觉到周珲语气中对宴婷婷的不喜,严肃地质问道:
“珲儿,你便是看不惯她,为着她的肚子,也该体谅才是啊。那可是你的长子!”
周珲压抑住眉宇间的不耐:“母妃,是她……实在太过癫狂!”
“孩儿不过是因为这段时间诸事不顺,随口抱怨两句,也能扯到是孩儿怪她晦气之上!”
“她这么说了,孩儿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吗!自孩儿纳了她,就没哪件事是顺心顺意的!”
德妃见状,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儿子的口不择言,也为着宴婷婷的敏感过度。
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把话头收回了……
王德妃心中窝火,目光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了一身血迹斑斑的绿柳身上,瞬间怒火有了发泄之处:
“绿柳,你身为奴婢,见到你家主子这般行事,也不知道劝阻一二,还让她动了胎气?”
“本宫看你是心野了,得好好紧紧这一身皮!”
绿柳一听,连忙跪倒在地,惶恐之色溢于言表:“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啊!”
“娘娘明鉴,是……是慎良娣刚刚不慎踩到了地上的碎瓷片。”
“虽奴婢察觉后第一时间垫在了小姐身下,这才没让小姐直接摔在地上,可即便如此,小姐还是动了胎气……”
德妃听着绿柳的叙述,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然冷厉:“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好说来听听。”
绿柳稳了稳心神,老实地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
“今日慎良娣跟奴婢打听祁家的事,奴婢担忧若是如实告知,容易引发良娣情绪大起大落,祸及龙孙,便装作不知。”
“良娣……因此责罚奴婢,后来殿下来了,良娣与殿下起了争执,说话间脚下一滑,这才……”
德妃听着绿柳的叙述,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因此平息,反而愈烧愈旺。
她转头看向一旁仍旧面有怒色的周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对宴婷婷的不满与愤怒。
“这个没脑子的东西!腹中怀着本宫的大孙孙,竟然如此不当心,险些酿成大祸!”
“还有,享受着皇家的荣宠与地位,却连自己的身子都照看不好,还跟夫君闹脾气!”
说着,还是气不过,又开始指责绿柳:“不论如何,绿柳,你身为奴婢,没能照顾好主子便是大错!”
“本宫的孙儿若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第一个不饶你!”
绿柳闻言,身子微微一颤。
却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与委屈,低声辩解道:“娘娘明鉴,奴婢,奴婢已经拼尽全力护住小姐了,实在是力有不逮……”
“拼尽全力?”德妃冷笑一声,“你若真拼尽全力,宴婷婷又怎会动了胎气?你身为丫鬟,不仅未能劝阻主子,还让她身处险境,你可知罪?”
“……娘娘,奴婢知罪。”绿柳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她看似老实地重重磕头,似乎已经认了命。却在不经意间,对着周珲露出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