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王莫名其妙:……他怕是有一个傻儿子。
实际上碧荒心里虽有隐怒,但更多的却是对于族人还活着的欣喜。
从她一个人在星球覆灭之后到了大庆存活,她不是没有想过会有同样经历的族人来到这里,这是这可能太微乎其微,在家园不再之后,碧荒从不敢想族人是否会和她一同到大庆来,只怕想得太多,失望就更加深刻。
药篓中晒干的草只是絮木星身上的一部分而已,和人类不同的是,只要不伤及根本,一些称得上是身体一部分的枝叶乃至花朵草茎的脱落对植物己身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甚至有的时候这些没有任何用处的部分落下对于自己反而是有好处。
要知道在植物星上,曾经最受欢迎的职业就是园艺师了,不仅可以将花花草草修剪的分外美丽,还能够通过削减过盛的枝叶来均衡身上的养分。
是以,要说生气,碧荒更为愤怒的是她的族人竟然被人利用了!
密室里只有她才能看到的萦绕不去的黑雾,是怨气已经浓郁到能够具现化存在了,在这样下去,就算是岑行戈和岑王没有发现这里追查到人,早晚也会被怨气反噬最后不得善终。
说不定被岑行戈和岑王抓起来还算是个好结局了。
当然这些岑行戈都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惴惴,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安慰受到了伤害的娘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他们三个人将整个地牢并密室一层全部搜查完,碧荒还把下面药篓里剩的药材,药炉子里的药渣等等东西全部打包带走。
这本是碧荒想要根据线索来寻人的做法,在岑行戈的眼里却被和收尸划上了等号。
他的表情越发的沉痛,心情也分外的沉重,他拍了拍碧荒的肩膀,放轻了声音,“娘子你不要难过,无论如何,都有我在。”
碧荒歪着头看他,满脸茫然。
岑王语气沉重,“你放心,等回了京城,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帮他治治脑子。”
岑行戈恼了,“我很认真的,你不懂就不要说话!”说着他小心的看了碧荒一眼,他爹又怎么能知道,那晒干了的草叶,其实是他娘子的族人呢。
碧荒这一下忽然就明白了岑行戈非同寻常的行为是为何,她心里感动,但还是认真的解释。
“相公你误会了。”
岑王看不明白这两口子在搞些什么事,干脆走到两人的前面,他已经接到传信,由岑老夫人带着夫人和三个孩子,在众护卫的带领下前往县城往京城方向的官道上会和。
与此同时他还吩咐了一批人赶往地牢,在第二层的密室里,不单单是熬药制毒的地方,在密室的角落里,是一堆用尸体堆砌而成的肉山,若是不及时处理,大批量未曾掩埋的尸体自已生出的便是瘟疫。
所以哪怕是岑行戈这一路上表现的奇奇怪怪的,让他的拳头无时无刻不在痒痒的,为了大局他也忍住了。
此时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也多亏对方时间来不及,没能将地牢和密室里的一切东西都销毁,才能够留下一些能够往下追查的线索和证据。
……
岑老夫人来的速度很快。
她骑在侍卫牵来给她的马上,慈祥的面容上此时此刻满是坚毅与勇敢,她一路走来,与曾经所向披靡的将军越发的相像,到最后,她已经完全看不出小山村里种地喂鸡洗衣服的慈祥老人。
在她的身后,是同样骑在马上,身前却用软布将孩子缠在自己身上的岑王妃。
再后面就是整齐有度的岑王带来的兵将了。
另一边碧荒和岑行戈跟着岑王往这边赶来会合,在路上碧荒已经和岑行戈解释清楚了,一切都是岑行戈想当然的脑补太过。
岑行戈不得不面对自己做出的又一件蠢事来,郁闷的同时他又为碧荒感到高兴,打着包票对碧荒说,“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族人的!”
最早发现碧荒三人到来的还是两个孩子。
小岑清趴在祖母的怀里,身上缠着解释的布条防止她掉下去。
岑老夫人骑的马很稳,但是第一次在马上的小岑清还是感到了十分的新奇,左看看右看看,而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小岑康仍旧是闭着眼睛,看似在奶奶的怀中安睡,实际上他一路腼腆又喜悦的和所见到的新的植株一路打着招呼过来。
跟在后面的侍卫警惕的绷紧了身子,没有一丝风声,头顶的树叶却一直在沙沙作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树丛中会有些什么在等待他们。
在这一路精神高度集中的防备中,岑王率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小岑康睁开眼睛往他的身后看,翠色的衣衫在他的瞳孔中飘过,小岑康眨眨眼,那抹翠色渐渐的在他的眼中模糊,消散在风中。
但是他已经看到了,他的爹娘正从前方走来,很快就会与他们一同,离开这个他和妹妹初次扎根生长的地方,去往更广阔的的天空。
岑王来了之后岑老夫人就停下了马,身边立马就有暗卫出现将拍着手异常兴奋的小岑清接了过去。
岑老夫人这才翻身下马走到一边,“到这边来说话。”
岑王将地牢里和密室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岑老夫人,于此同时岑行戈和碧荒也到了。
碧荒补充了她所知道的那些药篓里的植物所代表着的毒素,“是一种能够迷惑人心制造幻象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