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哽咽完了还是要被无情又冷漠的岑行戈按着肩膀去找那混蛋算账。
于是就由钱习业在前面带路,岑行戈拉着碧荒的小手在后面逛着集市,偶尔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小东西岑行戈还会为碧荒、为两个孩子买下来。
没一会儿岑行戈的怀里就堆满了东西。
也和钱习业的距离拉远了些。
钱习业闷着头往前走,迎面却走来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远远的见到他就开始笑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钱大才子吗,怎么这是不念书回家种地去了?”
“江郎才尽怕秋试丢人,及早的跑回去这也算是及时止损,听说他家为了供他读书连锅都给砸了卖了。”
“啧啧啧瞧瞧你这身衣服,说是我等同窗我都嫌丢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钱习业回到家中自觉为了避事而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对不起先生也对不起圣人,早就脱下了这身儒生袍服换上了庄稼人的粗布麻服。
他从不觉得农人和读书人比起来就会低人一等,他不耐烦的将被人捻着袖口嘲笑的衣服扯了回来,“君子恶称人之恶者,还望几位慎言。”
那几人对视了几刹,忽然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人上前,指着钱习业满口不忿,“你算什么君子,你怕是不知道,柳先生都已经将你逐出门下了,你现在就是个弯腰刨地的,你也配用圣人之道来教训我们吗?”
他捏着嗓子学钱习业的话,“君子恶称人之恶者,还望几位慎言,不不不,应该说君子恶居下流而讪上者,姓钱的你可要慎言呐!”
钱习业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想要反唇相讥,却因那句“柳先生都已经将你逐出门下了”而脸色骤然惨白起来。
柳先生就是他的授业恩师,能做他的弟子,是天下无数读书人心中的神圣梦想。
钱习业被这些人排挤,除了功课学问碾压之外,还有就是柳先生的原因了。
眼见着面前几人拦着他笑完了之后还要动手动脚,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我说哪儿几只苍蝇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原来是几只青皮苍蝇,这是泔水桶里刚出来吧,这纶巾上都是馊味儿。”
钱习业回头,就看到岑行戈捏着鼻子一脸嫌弃,身边的碧荒挽着他眉眼温柔,仔细瞧着,那眼里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货郎庄稼人多着灰麻衣衫,士子儒生多是着青衣,戴纶巾,碧荒现在也会穿着岑行戈和老夫人给她买的其他颜色的衣服,是以整条街上来看,青皮苍蝇指的无疑就是眼前的几个嘲笑钱习业的书生了。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真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历县撒野了。”
岑行戈拉仇恨的技术是一流的,至少现在几个书生三言两语之下目标都转移向了岑行戈了。
“什么东西?”岑行戈扯了扯嘴角,一手撑在墙上,一手叉着腰,目光如恶狼般凶狠的看向几个耀武扬威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