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苗伸长了枝叶碰了碰娘亲的指尖,碧荒无声的笑了笑,“爹爹和祖母要跟小叔谈事情呢,等下就来陪苗苗们好不好?”
小树苗晃了晃枝叶,像是在无声的撒着娇。
碧荒宠溺的从小树苗身边走开,“嗯……祖母有事了,也许我可以帮她做一次饭?不知道难不难。”
忽然,碧荒走向灶房的步子顿了顿,她转过身,就看到包袱款款的钱习业正站在站在篱笆外,尴尬又纠结的看着她。
见她看过来,才摸了摸后脑勺,叫了声“嫂子”。
“行戈在吗?”
“他在屋里。”
钱习业往被关上门的屋子里忘了一眼,小声的问碧荒,“是和那位小少爷在说什么吗?”
碧荒点头,问他:“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钱习业提了提有些下滑的包裹,“我觉得既然那位小少爷是行戈的弟弟的话,应该是不会再难为我了,所以我现在准备去找先生负荆请罪。”
说着他笑了笑将右手上提着的荆条往上给碧荒看了看,“我想过了,还是我太软弱怕事引起的,先生对我很好,我不应该辜负他,也不应该不信任他。”
他相信以柳先生的正直,如果对他说了他侄女的问题,柳先生是绝对不可能包庇亲人的,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古板又可爱的小老头。
钱习业睫毛颤了颤,有些难过的想,小老头对他这样的看重和期待,他却将秋试都放弃了,他一定很生气,也会很失望难过。
所以这一次,就算是被先生打死在门前,他也要求得他的原谅!
碧荒看着眼神突然坚定起来的钱习业,温柔的笑开了,“那么我此刻应该是祝你前程万里还是求学得胜?”
“啊……都不用。”钱习业也笑了,“帮我谢谢行戈,如果不是他带我去县城走了这一遭,我想我现在还龟缩在家中,每日难过纠结于种地还是写字呢。”
“那么,一帆风顺。”
“一帆风顺。”
“等等——”稚嫩的声音伴随着推开门时撞到墙时“砰”的一声响,岑小少爷迈着杂乱的步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碧荒能够察觉出他内心的混乱和纠结,钱习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纠结犹豫的看着钱习业。
岑行戈跟在后面走了出来,站到了碧荒的身后。
岑小少爷咬咬牙,很大声的开口,“对不起!”
钱习业像是受宠若惊的往后跳了一步,“不、不用了。”
“要的,怎么不要!”岑小少爷见钱习业的样子比自己还傻还要弱气,他气势汹汹的朝着钱习业更近的位置走过去,他小少爷突破了身份和傲气来的道歉,怎么能够容忍别人不接受!
“你记住,我叫岑行安,今天我岑行安郑重的向你钱习业道歉,是我识人不清不辨是非,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害得你错过了考学,从今天起,我定会日夜自省,这样的错误绝不会再犯!”突破了羞耻心之后,剩下的话就非常的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