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信息的树苗枝干疯狂甩动起来,“啪啪啪”的就往岑行戈的脸上和身上砸去。
被砸了一头一脸的岑行戈也不生气,反而是笑嘻嘻的换了另外半边脸凑过去,至少这样能够让他心里的愧疚感要少一点。
不就是挨打吗,他挨的打还少吗?
就算这次不一样被打的是脸,但是这两棵树就跟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被孩子打脸算什么,只要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只要让娘子的心里好受一点。
……
这是碧荒第一次进入到岑老夫人的房间里。
和她与岑行戈的房间里别无二致的简陋,或者说还要更简陋一些。
至少岑行戈为了成亲还为她制备了妆奁,而岑老夫人的房间就一张小木床,一张放着油灯的小方桌和一个衣柜。
“就跟我坐床上吧。”岑老夫人说着拉着碧荒做了上去。
无论平时有多嫌弃岑行戈,可关键时刻总是会担忧关心他,岑老夫人拍拍碧荒的手背,“那孩子虽然做错了事,却是无心之失,行戈的为人你应当是知道的。”
“祖母我知道。”碧荒对着岑老夫人面色柔和了不少,“只不过相公也该吃些教训了。”
她并没有告诉岑行戈那两棵树其实是他们的孩子。
或许相公能够接受她为异类,却不代表着能接受自己的还是是两棵树,她本想着等到两个孩子能够化形了,再照着人类产子的方式将两个孩子带来,在化形之前的日子就让相公和孩子培养一下感情,却没想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
听到让岑行戈吃教训之后岑老夫人就笑了,“是该吃些教训了,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鲁莽浮躁。”
碧荒惊愕的张大了眼睛,“祖母您!”
岑老夫人或许知道她身份特殊,可她却从未告诉过老夫人她的身份,甚至岑行戈也仅仅是知道她为异类,心中揣测她当属草木妖类,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以为碧荒是只藤妖,却没想今时今日,竟被岑老夫人一语道破。
见她惊讶,老夫人露出了一个顽童似的笑,“怎么,真以为我老太婆老眼昏花看不清事实?也就行戈那样的傻孩子才看不明白。”
碧荒在心里默默的对岑老夫人说的这个傻字点了点头。
“我那俩重孙子瞧着是很健康挺拔,只是我瞧不出是男是女,也不知该准备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的东西。”岑老夫人说着就愁了起来,她的手笨,一辈子会的就是带兵打仗,她本想给两个孩子做两个逗趣的小玩具,扎了满手的洞也只歪歪扭扭的做了两个布老虎。
碧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在了解大庆的知识的时候,也看过人类与非人类在一起的话本书籍,有得到家人支持的,也有人妖殊途而分离的,可更多的却是一句话扎根在了她的心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岑行戈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她的身份的时候,那多花就开始在心间孕育生长,现在原本准备一直瞒着的祖母却原来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早就已经接受了,甚至还同时接纳了她的两个小宝贝。
“祖母您就这样接受了我和两个孩子吗?”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当初提出要你嫁进来的是我,我做的事情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岑老夫人的话很好的安抚了碧荒的心,说完她起身往衣柜走去,笑得满足又慈祥,“我也终于是能抱上孙子的人了,你等等祖母给你看样东西。”
碧荒好奇的跟着岑老夫人一同走了过去,看着她从柜子的最下方拿出了一个包裹。
“这俩孩子有名字了吗?”岑老夫人一边问着一边打开了包袱,包袱里是一个由漆、木做成的方形盒子,上面用珍珠、宝石镶嵌出了各种的图案,和这个贫穷的小屋子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岑老夫人打开盒子,看着高度应该是有两层,第一层是两个缝得歪歪扭扭的布老虎。
碧荒视线移到了岑老夫人还带着红印的手,一猜就猜明白了这两个布老虎是怎么来的。
她笑着握住了岑老夫人的手,“,这两只老虎真可爱,两个孩子一定会喜欢的,不过我还没告诉相公我们孩子的事情,名字暂时也还是没有的,等他知道了待他取名吧。”
岑老夫人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手心里忽然传来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她低头一看,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不仅如此,代表着年华逝去的皱纹瞧着都浅了不少。
她心里有些复杂,但很快就沉浸在给孙子送礼物的快乐中。
“让他取什么名,瞧瞧他今天做的事情,俩孩子以后要是能叫他的爹了,我都替他脸红。”嫌弃的说完之后岑老夫人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俩孩子不会一直这模样吧?”
她还想抱抱大胖小子呢!
“当然是不会的,大概七月之后便能与常人无异。”这七个月她也好用人类怀胎的方式掩藏一二。
若就她自己,定然是不怕的,但是相公和祖母都处在人世当中和处于他人的目光之下,为了她们碧荒也不能太过任性。
“那就好那就好。”岑老夫人顿时乐呵呵的,将布老虎和第一层的木板抽了出来,从下面的隔层里拿出来了一个长命锁,一个金镯子。
“这都是行戈以前用过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