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记得叶青蕊,那一切就简单了。
乌苔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就听得外面动静,果然,题红匆忙进来:“殿下从宫里回来了,已经进了二门。”
这话说着,拾翠带了两个丫鬟就要上前收拾案上茶盏托盘等。
乌苔却已经灵机一动:“不必,放着吧。”
拾翠并不懂,不过看乌苔这样,只能说了声是就退下了。
乌苔让题红也都下去,她自己却是半倚在贵妃榻上,一脸茫然哀伤。
如此哀伤了颇有片刻,也不见动静,她难免有些累了,便抬头透过窗棂看外面,谁知道那么一抬头,恰见懋王正走过游廊,身影挺拔巍峨,行走间步伐矫健。
她连忙重新倚在那里,咬着唇,两眼含泪。
很快,懋王撩开棉帘,大步迈入。
乌苔睁着眼睛调整姿势,让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
她努力就这么挤出一两滴,落了就没了。
果然,懋王一踏入房中,便看到了她的样子。
“乌苔,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已走到了榻旁。
乌苔含着泪,抬起眼,因为眼睫的动作,那滴泪恰在这时候落下,缓慢地滑过光洁雪腻的脸庞。
乌苔相信,自己这个样子,应该楚楚可怜吧。
之后,她含情脉脉的望向懋王。
望向懋王的一瞬间,她心里又生了畏惧。
此时日已西斜,房中还未曾掌灯,暮色如一层轻淡的薄纱笼罩着房中,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懋王逆着光,身形高大颀长,头上的冕冠因为他垂首的姿势微微前倾,冕冠上的垂旒落在他的额前,遮住了他幽深的眸子。
这让她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人周身笼罩着的便是巍巍皇权,是她看不透的。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有些茫然地张开唇,并不知道说什么。
懋王见此,却微微屈膝,蹲下,之后握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想躲,但还是被握住了。
懋王的手修长有力,指腹上好像有薄薄的茧,不过却干燥温热,这让乌苔在皮肤相触的一瞬间感到一丝浅浅的慰籍。
懋王:“出什么事了?手这么凉?”
乌苔垂下眼,收回了心神,开始回忆自己刚才酝酿好的话。
她小声开口:“殿下,也没什么,只是入秋了,看着外面西风起来,妾总觉心里悲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