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个楚骄阳的底细还是不清不楚的,她到底和楚越之间有没有牵扯,还是说不清。就算没有,楚越始终是她的爸爸,骨肉之情又怎么可能割舍得掉?
一个流着害死她姐姐仇人的血的孩子,秦博弈是万万不会认可的……
沉吟片刻后,秦博弈终于抬起头来,缓缓说道:“我觉得这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流着那个人的血的孩子,我是不会承认的!姐姐留在‘秦氏’的股份,我是绝对不会留给楚越的子孙的!”
秦博弈沉着脸,泛着冷意的绝然目光,淡淡扫过西门焱,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见秦博弈已经站在她这边了,司徒玉蝶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漾出一抹松快的笑意,看向低着头坐在那里的西门焱。
西门焱一直坐在那里,低头摆动着手里的金笔,将那支金笔转出一朵金色的花。
“吧嗒”一声,金笔落在了桌子上。西门焱这才抬起头来,凌厉的目光扫向司徒若雪,就这么阴沉沉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一脸淡漠的秦博弈。
“舅舅,你也同意吗?这样去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西门焱紧皱着眉,无比郑重地问。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司徒若雪和司徒玉蝶的算计。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最亲的舅舅,也会助纣为虐站在她们那边。
此刻,西门焱真的心寒又失望。他从来都没有忘记妈妈和弟弟的仇。就因为他喜欢上了楚越的女儿,秦博弈就把所有的信任收回。宁愿帮着外人算计他,也不愿再站在自己身边。
秦博弈缓缓对上西门焱的目光,触及到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失望,慌忙撇开眼去,沉着声音说道:“一命换一命,也算公平!”
听到他的这句话,西门焱垂在桌子下的手,情不自禁紧紧攒成拳,冷冷瞥向司徒若雪。办公室的温度陡然降到零下,泛着丝丝冷意。
自西门焱十八岁从伦敦回来,创建“焱”集团开始,他便没有被人逼迫过。
今天是他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被人逼着答应,他一点也不想去做的事,而这个人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曾经最疼爱他的舅舅。
“说——,你真的要?”西门焱的声音,冷得每个字都掉出冰渣。
司徒若雪被他冷得刺骨的声音吓得一抖,怯怯抬头望向他,看到西门焱因为愤怒而泛着红光的眼,又是一阵心惊,慌忙垂下头去。
“对……对!”司徒若雪低着头,颤着声音答道。
“好——!本少就如你所愿!你要精子,我就给——!”西门焱闪着寒光的眼睛,蕴满肃杀之气。
光听着西门焱的声音,司徒若雪已经心慌慌,浑身发冷。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去看他满是杀气的眼。
她低着头心慌意乱地绞着衣服,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嗫嚅着说道:“我……我去找……医院,到时……到时通知你……去……”
久久……久久……
司徒若雪也没有等到西门焱的回答,办公室里更加静得可怕,那冰冷又压抑的气氛,让她喘不过起来。
“就……就这么说定了!”司徒若雪匆匆说完,急忙站起身,捂着胸口,低着头冲出了办公室。
“哎——,若雪!”司徒玉蝶伸手去拉,但是她跑得太快,司徒玉蝶连衣角也没碰到。
“你这孩子跑什么啊?你焱表哥不是答应你了吗?”司徒玉蝶悻悻然放下手,嘴里却坐实了西门焱说的话。
司徒玉蝶向西门焱那里瞅了一眼,瞥到他微垂着头,紧绷的侧脸上一片冰冷,浑身的寒意四散开来。
“博弈、焱儿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若雪啊!”看到这样生人勿近的西门焱,司徒玉蝶背后也泛起一阵寒意,连忙起身追着司徒若雪也跑了出去。
走过秦博弈身边,司徒玉蝶丢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偷偷指着西门焱,示意他去劝说两句。
“嘭”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司徒玉蝶带上了。
秦博弈扭头看了一眼西门焱,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自从姐姐去世后,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是站在西门焱身边,做他坚强的后盾。今天也是第一次,站在了别人那边。
沉默一会儿,秦博弈带着一丝歉意开口了:“焱,今天我这么做,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的!我不是针对你……”
没等秦博弈说完,西门焱就打断了,缓缓抬起头,脸上蕴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舅舅,你不需要解释!今天也是看你的面子,我才答应的,你知道的!所以——,怎么样都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