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派出所第一次见,她没认出他,他心里是有些遗憾,但也觉得既然如此没必要非得挽回什么,他们断了联系是在他上学后,她比他大四岁,他还在小学皮猴似的她已经成了每天要应付很多作业和考试的初中生,上了学就没时间一起玩了,他偶尔回去看奶奶,才知道她们全家都搬走了。
后来他和她上一个中学,他初一她高二,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亲密,两人擦肩而过她没认出他。
他一次也没主动找过她。
再后来,他进了市游泳队,不常去学校。
一晃,这么多年。
回家的车里,乔宏海又把病例看了一遍,林萍低声询问他的意见,乔宏海只道:“不管怎么样,先接过来吧。”
林萍点了点头,提起关腾腾:“真是认不出来了,小时候很乖的,刚刚我看他手上纹了好多东西,看着怪吓人的。”
乔宏海倒是没注意这个,听林萍一说,微微皱了下眉头。
乔欣坐在前面,突然扭回身维护:“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很普遍的,不代表什么。”
林萍不认同,和乔宏海说:“他要是关主任带大的还好,现在,难说,听说连个正经单位都没有。”
乔宏海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中山这些年生意做得很大。”
乔欣听得懂,言下之意把关腾腾归为了坐吃等死富二代之列。
林萍淡淡一句:“要不是看在关主任的面子上,今天这饭我不愿意吃,早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来找我们,治得好是本分,要是没治好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乔欣厌恶地皱起眉,之前在席上,林萍不是这样说的,她明明夸关腾腾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人啊,都是双面兽,乔欣心中抵触,却摆脱不掉。
小时候她牵着关腾腾下楼打酱油,小卖铺的伯伯问:“欣欣,这是谁呀?”
她扬起笑,骄傲地宣告:“这是我弟弟。”
关奶奶逗她:“宝宝不听话,我们不要他了。”
她紧紧将关腾腾搂在怀里,问:“那我可以带他回家吗?我要他,以后他就是我亲弟弟了。”
回忆里,关奶奶和邱阿姨哈哈大笑,将她抱起来晃了晃,而关腾腾什么都听不懂,只朝她咧嘴笑。
事情总是这样,和她玩的好的父母总是看不上,而他们看上的人,最终抛弃了她。
车外街灯闪烁,乔欣皱着眉再次顶撞:“关叔叔不是你说的那样,关腾腾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