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是太子,你自然不怕。”从周旻晟的怀里仰起小脑袋,苏妹双眸微红。
&esp;&esp;“太子为什么不怕?太子上头有皇后,有皇帝,还有太后,对了,还有一堆吃干饭的朝廷重臣。”
&esp;&esp;“可是你不怕,我知道你不怕,你为什么不怕呢?”盯着面前的周旻晟,苏妹的眼中显出一抹懵懂疑惑。
&esp;&esp;在苏妹的认知里,这个人好似真的天上地下唯他独尊,即便陷落泥潭,但眼中浸着的倨傲,浑身散发的自信,俨如一个早知自己会成功的创世者般让人敬畏。
&esp;&esp;“因为我知道,不是我死,就是别人死。”抚着苏妹的后颈,周旻晟轻慢的勾起唇角道:“最坏不过一死,窝囊的死,还是拉着别人垫背,妹妹觉得,我会选哪一种?”
&esp;&esp;按照周旻晟的性格,就算是玉石俱焚,他也会先压着别人咬下一块肉来。
&esp;&esp;苏妹深知周旻晟的性情,所以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黯淡的垂下眉眼道:“那我大概是会窝囊死吧。”
&esp;&esp;苏妹没有周旻晟一样的魄力与自信,她隐忍惯了,早前的脾气早就被磨光了,剩下的只有卑躬屈膝。
&esp;&esp;“我的好妹妹就是心善。”将下颚搁在苏妹的脑袋上,周旻晟微眯起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晦暗了眼眸。
&esp;&esp;那时候在南宫,如果没有苏妹的心善,那她现在大概就是变成南宫小厨房里头的一盏灯油,亦或者是被埋在南宫后院的桃树下头给桃树增肥了。
&esp;&esp;“我不是心善,只是,只是不忍心……”苏妹觉得,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眼前有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人,亦或者是可以帮忙上手的举手之劳,都会施以援手吧。
&esp;&esp;“心善的人确是不少,可是我心善的好妹妹,却是只有一个。”心思狠戾之人,对别人狠,对自己却更狠,周旻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纤细脆弱,一折就断,却硬生生的撕开了他的心,不容辩驳的钻了进来。
&esp;&esp;而且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仿若初生雏阳,让人恨不得拢在怀里,关在笼子里,只让他一人欣赏,只给他一人品尝。
&esp;&esp;“谁是你的好妹妹。”扯着周旻晟的宽袖,苏妹垂着脑袋,声音细软道:“本县主名唤苏姝,掌管兵权的城阳郡王是本县主的亲舅舅,大周的太子爷是本县主的亲夫婿……”
&esp;&esp;“呵。”低笑一声,周旻晟单手一把罩住苏妹的脸使劲揉了揉道:“真乖。”
&esp;&esp;乖的恨不得让人现在就扒了皮,抽了骨,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头去。
&esp;&esp;
&esp;&esp;经过城阳郡王的威慑,渭南郡王总算是写了合离书,而渭南郡王妃也正式成为城阳郡王府的一名合离妇。
&esp;&esp;城阳郡王威名在外,再加上城阳郡王府的唯一一名县主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所以即便是渭南郡王妃变成了一名合离妇,也有人上门求亲,其中竟然还不乏青年才俊。
&esp;&esp;城阳郡王经常住在军营里头不管事,五娘又刚从边疆来不通周陵城之事,无法应付这些上门之人,以至于城阳郡王府的门口日日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esp;&esp;听闻苏妹变成了苏姝,还被赐婚太子妃,暂住于城阳郡王府,苏翁锦急忙忙便要过来看她,而一到城阳郡王府,却被那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头的人给堵住了路。
&esp;&esp;“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堵在舅舅门口做什么?”坐在马车里头,苏翁锦扭头看向身旁的袁阳旺道。
&esp;&esp;“渭南郡王妃与渭南郡王合离了,这些人都是来与渭南郡王妃求亲的。”替苏翁锦递上一杯杏仁茶,袁阳旺随手掀下她手边的马车帘子,然后吩咐车夫道:“从角门进去。”
&esp;&esp;袁阳旺话落,马车便辘辘的从角门而进,直到了后院。
&esp;&esp;苏妹听到消失,早就等候在院前,一眼看到那辆马车,便领着落葵上前迎接。
&esp;&esp;“娃娃……”苏翁锦蹦蹦跳跳的下了马车,直接就扑在了苏妹的身上。
&esp;&esp;被苏翁锦撞得猛往后退了一步,站在苏妹身后的落葵赶紧伸手扶住苏妹。
&esp;&esp;“娃娃……”蹭着苏妹,苏翁锦声音细软道:“你怎么突然要嫁给太子了?”
&esp;&esp;“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牵过苏翁锦的手,苏妹带着人往院内走去道:“我吩咐厨房做了些糕食,你过来尝尝?”
&esp;&esp;“好啊,不过我们先去看看娘亲吧,娘亲和父王合离了……”说到这里,苏翁锦有些颓丧的低下了小脑袋。
&esp;&esp;渭南郡王不是一个好郡王,对于苏妹来说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可他对苏翁锦却不知为何尤其娇宠,以至于养成她这般骄纵性子。
&esp;&esp;因此对于渭南郡王与渭南郡王妃的合离,苏翁锦是万分伤心的,可她也明白,娘亲不欢喜父王,父王对娘亲也不好,合离对于娘亲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