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到周旻晟的话,苏妹捏着佛珠的手一颤,下意识的便僵了身子。
&esp;&esp;“我原本也不喜这佛珠,可是这佛珠救了我的命。”细细的捻着那佛珠上头的裂痕,周旻晟低笑道:“妹妹要好生戴着,这佛珠日后,说不定也会救妹妹的命。”
&esp;&esp;“我……”
&esp;&esp;“不谈这个,有人来了。”单指抵住苏妹的唇瓣,周旻晟趁机捻了捻,然后才拢着宽袖反身落坐于一旁的实木圆凳上。
&esp;&esp;渭南郡王妃站在主屋门口,小心翼翼的往里头张望了一眼,在看到那靠坐在实木圆桌旁的周旻晟时,眸色一怔,微有些害怕的往后头缩了缩。
&esp;&esp;圆桂从院门口走进,看到那站在主屋门口的渭南郡王妃,赶紧躬着身子上前请安道:“王妃,您怎么站在外头?”
&esp;&esp;“我,我过来看看有什么缺的……”渭南郡王妃面色紧张的扯着自己的宽袖,脑袋低低的垂着。
&esp;&esp;“山伯和五娘都给县主备好了,没什么缺的。”圆桂躬声道。
&esp;&esp;“是,是嘛。”渭南郡王妃站在原处踌躇片刻,那脸被外头的冷风吹得通红,一双与苏妹极其相似的眼眸尾角发红,隐带细泪。
&esp;&esp;“外头天冷,王妃可要进去坐坐?”
&esp;&esp;“不,不用了,我,我这就要走了。”说罢话,渭南郡王妃赶紧提着裙裾出了院子。
&esp;&esp;苏妹坐在主屋之中,从窗棂处看到那消失在院门口的渭南郡王妃,眼睫轻动。
&esp;&esp;圆桂走进内室,先是躬身与周旻晟和苏妹请了安,然后才与苏妹道:“县主,刚刚渭南郡王妃站在主屋门口没有进来,这会子已经走了。”
&esp;&esp;“嗯。”苏妹低低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esp;&esp;“听说前几日城阳郡王还派人去秦府送了合离书,但那渭南郡王不肯合离,又将合离书给退了回来。”看了苏妹一眼,圆桂继续道。
&esp;&esp;渭南郡王被削了爵位,现在只能与秦如云一道窝在秦府,这里头的落魄可想而知,而渭南郡王妃是城阳郡王的嫡亲妹妹,渭南郡王肯定是不会愿意放弃这大好的关系与渭南郡王妃合离的。
&esp;&esp;苏妹捏了捏自己的手,眉目轻动。
&esp;&esp;“刚才城阳郡王已经亲自带人去了秦府,势必要让渭南郡王签了这合离书。”
&esp;&esp;圆桂最后说完,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周旻晟。
&esp;&esp;周旻晟靠坐在实木圆凳上朝着他微微颔首道:“出去吧。”
&esp;&esp;“是。”圆桂应声,转身退了出去。
&esp;&esp;内室之中陷入沉静,苏妹垂着脑袋坐在那处,片刻之后才开口道:“说我不怨母亲,是在撒谎,虽然知道母亲已经尽力,但我的心中却还是怨恨的。”
&esp;&esp;怨恨母亲如此软弱,将自己推出去保住了锦儿和包包,羡慕锦儿活得这般无忧无虑,骄纵蛮横,可怜自己却战战兢兢的活在周宫之中,朝不保夕。
&esp;&esp;可这一切都已发生,苏妹无力改变什么,而且她不能怨,不能恨,因为她要顾全大局,牺牲她一个,保全了三个人,有什么不好的呢?
&esp;&esp;她一个人的命,抵不上三个人的命,这就好似一把悬在头顶的闸刀,左边落下是一个人,右边落下却是一堆人,可是谁规定的,凭什么她一个人就该死,那一堆人就不该死呢?
&esp;&esp;人的命是自己决定的,生而为人,若命不由已,那活着便犹如行尸走肉。
&esp;&esp;苏妹不愿做那闸刀下的人,她想做那手执闸刀的人,让自己的命,由自己掌控。
&esp;&esp;暗暗蜷紧了自己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苏妹眼角发红,呼吸微急。
&esp;&esp;周旻晟起身,单手搂住苏妹纤细的腰肢将人按在怀里道:“怎么了,嗯?”
&esp;&esp;“我,我有些害怕。”转身将脑袋埋进周旻晟的怀里,苏妹声音嗡嗡道。
&esp;&esp;“怕什么?”抚着苏妹的小脑袋,周旻晟轻笑道。
&esp;&esp;“都怕。”
&esp;&esp;“有我在,就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