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方假山碎石之中,苏俊茂跌跌撞撞的将肩上的黄妙语放下之后按在石壁上,然后涨红着一张醺然俊脸,结结巴巴的道:“愿,愿有岁月可回首,且用深情,情,共白头……”
&esp;&esp;“……是且以深情共白头。”靠在身后的石壁上轻咳一声,黄妙语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是那张病弱面容之上却并无惊惶之意。
&esp;&esp;“啊,且以……唔唔……”苏俊茂仰着脑袋,刚刚用力的喊出几个字,就被黄妙语一把给按住了嘴道:“嘘,轻点,会被人发现的。”
&esp;&esp;瞪着一双眼,苏俊茂的双眸之中满是蕴红醉意,他看着面前那眸色轻闪,面容苍白的黄妙语,突然一把就将人给抱在了怀里道:“不能,不能放你走……”
&esp;&esp;温热的怀抱抵挡住了外头冷冽的寒风,黄妙语被苏俊茂拥在怀中神色微愣,但犹豫片刻之后她却是没有推开那抱着自己的人。
&esp;&esp;有多久了,自己病榻缠绵,被当成易碎的瓷器一般轻拿轻放,就连她那个性格暴躁的嫡亲哥哥在她面前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说话声大一些,就将她给吹跑了。
&esp;&esp;“娃娃说,不能放你走……”含含糊糊的说着话,苏俊茂微闭着一双眼,整个人都开始打晃。
&esp;&esp;“哎,你站稳。”黄妙语身形瘦弱,根本就撑不住苏俊茂,她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便被苏俊茂给压在了身下。
&esp;&esp;石壁下是一片干枯草地,上头还有些碎石,黄妙语被压下去时后背咯的不轻,但因为脑后有苏俊茂的手裹着,所以没有磕伤。
&esp;&esp;躺在地上,黄妙语轻吟出声,面色有些难看。
&esp;&esp;压着身下软绵绵一团的黄妙语,苏俊茂突然“嘿嘿”轻笑出声道:“你,你真好看……”
&esp;&esp;黄妙语久居深闺,还是极好,极似我一位故人所作,所以才上前攀谈……”
&esp;&esp;抖着身子跪在地上,苏淼掩面细细啜泣着。
&esp;&esp;“淼淼?怎么了?”不远处,刚刚替黄猛去寻人回来的韩秉正看到那跪在地上哭泣的苏淼,赶紧上前将人扶起道:“没事吧?”
&esp;&esp;冲着韩秉正摇了摇头,苏淼睁着一双红肿眼眸,抬头看向那站在一旁的赵坤蕴道:“不知大人可听说过周奕鸣这个人?”
&esp;&esp;听到苏淼的话,赵坤蕴面色微变,捏在手里的折扇不禁紧了紧。
&esp;&esp;“本官未曾听过。”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文宣公主,赵坤蕴声音轻柔道:“公主,天色不早了,臣送您回宫吧。”
&esp;&esp;“不,本公主倒是想听听,这周奕鸣,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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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奕鸣是赵坤蕴的好友,他淡泊名利,久居深山,无人所知,而赵坤蕴作为他唯一的挚友,窃了他的诗词,偷了他的文章,披上了官皮,进了朝廷,还妄想攀娶文宣公主。
&esp;&esp;“皇上,这便是那周奕鸣。”苏淼侧身,让出身后的一男子道:“赵大人所作之文章诗词,皆出自他手。”
&esp;&esp;周奕鸣的身上穿着一件粗制麻衣,整个人有些不修边幅,散乱的鬓发粘在额角,几乎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esp;&esp;“那赵坤蕴的文章,是你作的?”景帝靠在身后的宝座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周奕鸣,面上显出几分怀疑神色。
&esp;&esp;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不修边幅的周奕鸣比起风流俊态的赵坤蕴,是个人都愿意相信那诗词文章为赵坤蕴所作而不是周奕鸣。
&esp;&esp;“文章诗词,皆我所作,犹如我儿,不可借人。”斜睨了一眼那站在一旁,面色惨白的赵坤蕴,周奕鸣抬手从宽袖之中抽出一把折扇扔给那赵坤蕴道:“你窃我儿,今日你我之间,再无情意可言。”
&esp;&esp;被周奕鸣扔过来的折扇砸了一头一脸,赵坤蕴紧咬着牙站在那处没动,片刻之后才道:“哪里来的狂妄小人,本状元的诗词文章,哪里容得你玷污。”
&esp;&esp;听到赵坤蕴的话,周奕鸣嗤笑一声道:“赵坤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纵然你使尽手段,丑态百出,也不会是你的。”
&esp;&esp;说罢话,周奕鸣从胸前抽出一本书籍转头看向那景帝道:“我今日,不为其它,只为我儿讨回公道。”
&esp;&esp;“拿过来给朕瞧瞧。”抬手招过一旁的太监,景帝吩咐将周奕鸣手里头的书籍拿来。
&esp;&esp;把手里的书籍交给那太监,周奕鸣静站在那处,虽然一身污浊,但是那股子傲然清气狭带着野林深幽,细缓扑面而来,比之赵坤蕴那油头粉面的风流模样,实在是让人越看越干净。
&esp;&esp;景帝坐在那处,翻看了手里的书籍片刻之后抬手招过那赵坤蕴道:“赵坤蕴,你几年前以一首《白玉》闻名周陵城,可知那白玉菇为丛生还是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