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乔易便回来了,“少夫人,已命厨房备了人参山药粥。”
田宇点头,“你且安心住着,等你伤好了,我在给你活计做。”
嘈杂声又从隔壁响了起来,田宇皱眉道,“你阿么有些过激了,你醒了刚好可劝劝他。”
乞儿满脸担忧,他阿么平日里很是温柔贤淑,怎么会闹呢…“小奴这就去看看。”
“不必了,把你阿么抬来就可。”
吵闹声越发清晰起来,田宇起身瞧着慢抬进来过于惊恐的中年夫郎,从沧桑老纹中还能瞧出些年轻时的清秀,田宇高声劝道,“乞儿阿么,乞儿刚醒,需要安静的环境疗养,您这样会惊到他的。”
一听乞儿会有伤害,采絮惶恐的喊声立马停了下来。
乞儿急忙唤道,“阿么,你怎么了?”
田宇摆手,命人将采絮抬到床边,乞儿费力伸出手,安慰道,“阿么,我们不用怕了,柳胭脂已经欺负不了我们了。”
两人现在干净简朴的装扮与在柳府的昏暗发臭的地方简直天壤之别,采絮惨白的脸上满是惧意,紧握着乞儿的手,颤着细微声道,“这是韩府,我们不该来这儿的。”
乞儿不明白,韩府有何不好,有吃有喝有穿,还有这么好的主子,比那柳府好过千万倍。“阿么,我们已经没事了,不会在有人辱骂我们。”
采絮流着泪,气声道,“你这傻孩子,求谁不好要求韩府,我们不属于这里!”
他的话让站在他们身旁的田宇一阵怀疑,这夫郎貌似不想离开柳府,难不成他有什么秘密…“乞儿阿么,韩府有何不好?让您如此惊惧,”随后环伺房间里的下人,“莫非是韩府的下人对您有所冒犯,我们韩府可不养这些个欺弱的坏东西。”
采絮摇着脑袋,否了他的话,“少夫人的好意我们感激不尽,是我们自己的原因,伤势的银两我们会尽快还您,乞儿,快些起来,我们走。”
田宇道,“您儿子刚醒,伤势极重,此刻让他起来岂不是要了他的命,您不妨说说您的原因,若是对的,我好改不是。”
乞儿附和道,“是呀,这韩府有何不满意的,少夫人生性善良,定会为您做主。”
采絮渐渐从惊慌中稳定下来,仿佛是想通了什么,擦去泪俯拜道,“多谢少夫人救命之恩。小奴与乞儿在您这里白住了多日,实在难为情,厚了几分脸皮,小奴实在不想多有打扰,给您增添麻烦。”
田宇淡笑道,“无事,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想通就好,且安心在韩府住着,养好身子才能干活,快晌午了,我也不打扰你们父子两人说话,保重身子。”说罢,转身离去。
采絮观看四周默不出声,乞儿很是不解,以往阿么并不这样。
走在园中的田宇越想越不对劲,唤来藏陌,“这些天我也不出府,你便看着那两人,凡是听到什么及时向我或者少将军禀报。”
“是。”藏陌闪身离去。
乔易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少夫人,您有听那乞儿说过生父吗?”
田宇摇头,蹙眉道,“你是说,乞儿生父还在柳府?”
乔易一针见血道,“不然那夫郎为何慌的如此厉害,况且他们连卖身契都没有就在柳府忍受了这么些年,若是其他人早跑了。”
“我瞧乞儿的神色好似不知他阿么在慌什么,”田宇猜忌道,“难不成他阿么连他都没告诉?”
乔易道,“或许,京城皆知韩柳两家不对付,也有可能那夫郎担心我们会害他。”
田宇敲了敲脑袋,烦躁道,“这几日学课,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够用了,不想了,来日方长会知晓的。阿锦可回来了?”
“看时辰,少将军因在军营吃午饭,以往少将军若从军营回来的话,要比现在早一个时辰回来。”
“过几日要去庙里祈福,我要的针线布料可买好了?”田宇勾笑道,“这次我定绣个好福包,让阿么瞧瞧。”
柳府中的一顿饭吃得人心惊胆战,柳盛一撩筷子,众人立马停筷洗耳恭听,“为何不早说,”柳盛阴冷的眼神慢慢转移到柳胭脂身上,随后又盯着吕柏堇,“一直护他,都护成什么样子了,连花宴上韩府少夫人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禀报,本丞相还在你们眼里吗!”
桌子一拍,众人颤着身子跪拜,吕柏堇小心翼翼道,“东方诩说皇帝已下旨意,妾身以为老爷早已在朝中知晓。”
柳府微眯起眼睛,“皇帝颁的圣旨多得是,本丞相哪有那么多时间一一调查清楚,还有,那两个奴才究竟怎么回事?韩家少夫人为何要他们。”
柳胭脂胆颤道,“许是撞见我教训他们了,所以他来要人了。”
吕柏堇轻声问道,“老爷,您怎会轻易便给他呢?”
柳盛切齿道,“因为他是我哥哥的孙儿,我的好哥哥,你把我瞒的好苦。”
“什么!”吕柏堇大惊,“怎么说,韩府与咋们就有了亲戚之意。”
“谁要和他们做亲戚。”柳盛厉道,“走着瞧好了…”
“阿嚏,”田宇揉了揉鼻子,“乔易,把那香灭了,嗅的我鼻子痒痒。”
东方诩监督着他画画,调笑道,“这可是耀儿专门给你调制的梅香,你竟还闻不惯,若耀儿知晓了,该有多伤心啊。”
田宇偷笑,手上也没闲着,开口道,“他手艺不好,调的香时重时轻,阿么,我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