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源殷不可置信的睁大着双眼,她慌张的执起肩膀上的发,是粉色的!她依然是源殷,那么,现在这个端着碗,坐在餐桌前正兴高采烈的谈笑着的黑发少女是谁?捂着嘴,她不信的摇了摇头,可是那熟悉无比的五官却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个人,是‘袁殷’。
不仅仅如此,在那张餐桌边坐着的,还有她以为永远都不会见面的袁爸袁妈,而那个坐在袁妈和‘袁殷’中间,五官和源园一模一样的黑发少年,难道是,球球?!
源殷觉得一股热流从身体的最深处涌上眼睛,这个场面,这个一家人开开心心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场面,这个有着爸爸妈妈,有着球球的家,是她九年以来想过无数次,却不敢想下去的梦啊!
激动的颤抖,双腿一软,她跪坐到地上,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的流下,却无法在洁净的地板上留下任何影子。
“爸爸,妈妈,球球!!”源殷边哭边喊,可是灯光下的那一家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不再属于这个家,这里,也没有任何属于她的东西。在她用刀片划开手腕的那瞬间,就已经失去了这些。
恍若看戏般,源殷木然的看着这场温馨残酷的戏码,心里头血淋淋的伤口不断的迸裂,再迸裂,直至麻木。
“呐呐!老姐你知道嘛,街边新开的西点坊的提拉米苏很好吃的哦!下个月生日我们就买这个吧!啊啊,我最喜欢提拉米苏了!”
“好呀!”
“哎?不吃抹茶慕斯了嘛?”一旁的袁爸疑惑的问了句。
姐弟两用更疑惑的眼神看向袁爸:“为什么要吃抹茶慕斯?我最讨厌抹茶了!是吧,园园?”
“嗯!”
“咦?难道是我记错了?”袁爸摸着头呵呵一笑。
源殷浑身一震,像是从梦中惊醒,原本混沌的思维瞬间清晰起来,不对,这不是球球!这也不是她!
袁殷和球球最喜欢吃的蛋糕是抹茶慕斯,每年生日必定要买,相反,球球最不喜欢吃的就是提拉米苏,每次吃都会拉肚子。而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称呼袁园为‘球球’了,多年以来,从未更改。
那么,现在的这个两个人到底是谁?
源殷下意识的走上前,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张熟悉的脸孔,可却在下一秒里陷入黑暗。
*** “医生,怎么样?”
红色的指示灯终于暗下,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身疲惫的医生才刚刚走出来就被三个男孩围了起来。
“病人虽然已经救回来了,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而且,病人的脑波非常微弱,求生意志极低,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医生看了看三个面如土色的男孩;斟酌了一下用语;可还没等他说出来;那个一头苍蓝色发的男孩就说出了那个答案。
“很可能变成植物人对吗?”忍足泛光的镜片挡住了他暗沉的双眸。
医生沉重的点了点头;“就算醒过来,也会有后遗症,但令我最吃惊却是,这个女孩的精神,不出所料的话,早就已经崩溃了……”
一句话;好比一个大锤子;狠狠的在三人的心中砸了下去;丸井文太首先受不了的喊了出来:“不可能!她一直很正常!”
源园也难得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会不会哪里弄错了?”
忍足蹙眉沉思着,“如果她早就精神崩溃了的话,就根本不可能正常的思维,正常的生活了,但是在我遇见她的几个月里,她一直都很理智啊。”
医生摇了摇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请问你们谁是家属?随我去办理一下入院手续。”
丸井转头看向一脸雪白的源园,源园启了启了唇,却发不出声音。
“我跟你去吧!”忍足迈开修长的双腿,径自跟在医生身后,路过源园身边的时候,不明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源园浑身一怔,丸井文太脸上少有的严肃:“小园,她毕竟是你姐姐,再怎么坏,也是亲人啊,况且她好像也没那么可恶嘛……”最后一句;丸井说的极轻;仿佛是喃喃自语一样。
“她不是我姐姐!”源园大声反驳道;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紧握住的双手露出苍白的骨节。
而也是在这一刹那;雪白的病床从抢救室里被推出;上面躺着的是了无生机;浑身插满管子的源殷。
睁大着双眼,源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本以为早就平静的心却在这一刹那被紧紧揪起,任何伤人的话都没办法吐出半个字。
她,是为了救他才变成这样的啊……
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小心的碰了碰她唯一完好的手;肌肤相触的那瞬间;他仿若触电般的抽回了手。
跟在护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