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巧的转过身,对站在身后的网球部众人露出一个笑脸,拍拍手,“好了,大家继续训练吧!”然后无比自然的走进球场。
幸村精市看着仍旧弯着腰的少女有些疑惑,他在球场上被人称为“神之子”,而在日常生活中,他的第六感也比其他人强的多。刚才源殷说的话,他可以确定是出于肺腑的。可半个月前,也是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弟弟极尽侮辱之能事,那时她看自己弟弟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一般的厌恶。所以一时之间他有些疑惑,短短十几天时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怎么能转变那么快?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只要确保自己的部员正常的训练生活不受影响,然后带领他们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至于部员的私生活,他没兴趣去了解。
幸村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扶起僵在原地的源殷,看似温和的说:“这位同学,如果没有事,请不要打扰我们训练好嘛?”接着又回头对似乎想要冲上来的切原赤也和皱着眉注视源殷的柳生等人笑眯眯的说:“看来大家很闲啊,都有空看热闹了呢,你说呢,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自然的接过好友递来的眼色,压了压帽子,黑着脸说:“全员训练翻倍!马上回去做基础练习!”
于是很快,只剩下源殷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源园的话,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柳生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而周围传来对她的嘲笑声更是没有反应。
源殷的眼睛像是定了坐标一样,没有焦距,却一直盯着铁丝网那边的瘦削身影。那是她弟弟,那是她不知道改如何挽回的弟弟,那是她死都不愿放开的弟弟,那是她存在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意义。
*** 等到网球部训练结束,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整个校园都宁静了下来。正选队员们嬉闹着走出校门,似乎已经把源殷出现的事给忘了。
“那么大家明天见了!”
“啊,明天见!”
“明天见!辛苦了!”
“不要松懈。”
柳生和源园挥别了朋友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前辈,我在外面找到一套合适的房子了,下星期就能搬进去了。”迎着柔和的暖风,源园轻松的说道。
柳生皱了皱眉,“小园,你不用那么着急,就是一直住在我家也没关系,父亲母亲都很喜欢你。”
“呵呵,都打扰一年了也不算着急啊~”
“小园,你是不是因为今天源殷的关系,所以……”犹豫了一下,柳生还是说了出来。
“没有。”源园没有任何停顿的回答,“搬出去是我早就决定的事,前辈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一直麻烦前辈。”
柳生有些无奈,他这个学弟,看似好说话,人长得本身就有点弱不禁风,但事实上倔的很,也骄傲的很。如今他决定搬出去,那么再怎么劝也没用。
“那周末的时候我陪你去看看房子。”柳生扶了扶眼镜。
“嗯,那就麻烦柳生前辈了。”
柳生比吕士斜眼看着身旁的少年,白皙甚至是苍白的脸庞在夕阳的晕染下微微泛红,瘦削的身材令人心疼。在所有人眼里,源园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男孩,虽然有点早熟,有点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忧郁,可是这个孩子那么聪明,那么干净,以至于大家都不敢相信他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一个从4岁起就被自己亲姐姐虐待的孩子。
柳生曾问过源园,“恨你姐姐吗?”
他说,曾经恨过,后来是疑惑,再然后是释然,她也是个可怜人,我没必要去恨她。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柳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狠得下心折磨了这个纯白的孩子整整九年!所以他开始厌恶那个源园的姐姐,尽可能的避开与她接触,也尽可能的隔开源园与她的接触。可是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已经疯狂到了这个地步,竟然在学校里公然对源园拳脚相加,口出恶语。
“贱货!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凭什么那么开心,你应该日日被折磨,日日恐惧,活在最阴暗的角落赎罪,生不如死啊!哈哈哈哈哈哈!!!”
柳生震惊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姐姐,为什么源园面无表情的不反抗,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可以对自己的血亲做出这样狠毒的行为!
于是柳生愤怒了,非常的愤怒,没有征求源园的意见,直接带着家庭律师冲到源园所谓的‘家’,找那个所谓的‘姐姐’,要求她断绝与源园的亲属关系,甚至说出了“像你这种人,活在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只会讨人厌!”这种绝不符合他绅士风格的话。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源园的那个姐姐非常坚持与源园的姐弟关系,即使是上法庭也不愿意断绝,但奇怪的是从那个拥有与源园相同的粉色头发的女生眼睛中柳生却看不到半点亲情。
今天,源园的那个姐姐,不,应该是源殷,她的举动令他疑惑了。那双碧绿色眼睛中充斥的受伤,痛苦,悲伤是假装不来的,那么,她是真的为所做的一切悔过了嘛?可是,单单一句对不起就把过去的九年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