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一起去找找看。”他心里隐隐担忧,莫不是何先生迫不及待做了什么事,又或者……他说了什么让自己姐姐屈服的事情?
三人刚刚走至铺着地毯的旋转扶梯处,桑念初竟然徐徐从楼上走下来了,她身后不远处便跟着气定神闲春风得意的何嘉佑,而她自己则是精神恍惚,步伐有些不稳。
“妈!”何暖心立刻迎了上去,当她看到跟在婆婆身后的爹地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桑念初没说话,只是失神地盯着何暖心看,而后那目光又游移向戚温暖,紧接着在桑楚瑜身上落定。
她该怎么办……
就在刚刚,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切。
“妈,你去哪里了?我跟暖暖都担心死了。”何暖心用手肘碰了碰戚温暖,后者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低下头嘟囔了一句,“下次再离开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害我们担心。”
桑念初仿佛没听到般,忽然一把握住何暖心的手,她那么用力,以至于何暖心倒吸一口凉气,不明白婆婆看似单薄的身体之下为什么会酝酿出这么强烈的力道。
“你……”桑念初欲言又止,她回过头去看了眼何嘉佑,发现他正神色从容跟在自己身后,于是她思付再三,仍旧闭紧了嘴。
这下连桑楚瑜都觉得不正常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怎么回事?何先生伤到你了吗?”
桑念初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造化弄人,她面露憔悴,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脑海中回旋的只剩下何嘉佑刚刚的那句话。
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屈从于何嘉佑,要么……等着他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不,她有家庭,婚礼已经举行了,倘若何嘉佑把那件事情说出来……擎苍一定会被活活气死,他们戚家颜面无存,那才是彻彻底底的颜面无存,声誉尽失!
她手在颤抖,她没有选择,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为了这个家委屈自己,她已经日渐衰老,而孩子们还年轻,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不能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崩溃。
“我累了。”她缓缓吐出一句,“我想休息一会。”
桑楚瑜上下打量了桑念初,她怎么着都不像是被何先生欺负了的样子,况且何先生虽然行事神秘,但为人到底也应该算得上是正人君子,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做。
于是他松了口气,低声说:“我去叫姐夫来,暖心暖暖,你们送你们妈妈回休息厅。”
“知道了。”何暖心点了点头,朝戚温暖递了个眼色,将她搀扶进休息厅。
桑楚瑜目送着她们离开,这才转过身去直直盯着目送桑念初的何嘉佑,他沉吟片刻,冷声道:“何先生,你和我姐姐都已经是为人父母了,孩子们又刚结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恕晚辈直言。”
“你倒知道自己在我面前是晚辈?”何嘉佑不动声色地笑笑,“怎么知道的?”
桑楚瑜听出他话里有话,冷不防怔了一下。
莫非……
他赫然睁大眼睛——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何嘉佑同他错身而过,见他难得面露紧张,便又好心提醒道:“你要小心,我越来越想得到她了。”
桑楚瑜钉在原地,直到何先生走远了还不能平复心情,他想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而自己却丝毫没有从中得到半分喜悦,反而只觉得在何先生眼中,其实每个人都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婚礼在宾客三三两两的离席中落下帷幕,桑念初努力在丈夫和儿子面前展露笑颜,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谎称自己不太舒服所以一直在洗手间,戚温暖和何暖心很有默契地隐瞒了母亲曾和何先生在一起的事情,毕竟大家谁都不愿意原本就动荡的家里再出什么差错。
从那之后,桑念初便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只因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不可能再告诉第二个人,也没有人能够分担她的压力和不安。
按照何嘉佑的要求,她每两周便要去一次何宅,这件事情她瞒着所有人,可是她觉得总有一天纸里会包不住火。
于是两个月后的一天,在何暖心怀孕三个月时,她忽然独自约她来到自己家里,认真地问:“暖心,你有没有考虑过不要你和子骞的孩子?”
“为什么?”何暖心蓦然睁大眼睛,“我……我不能跟子骞生孩子吗?”
桑念初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她近乎心力交瘁,她瞒着丈夫儿子和女儿,被迫答应每两周就成为何嘉佑的一天妻子,然而这些她都能忍,为了这个家她什么都能忍,可谁来告诉她暖心和子骞的孩子怎么办?
何暖心小腹已经隆起,她不舍得,她这个本来应该开开心心做祖母的人更不舍得。
况且,她根本找不到理由让暖心流产。
“我这两天是在想,子骞和你还年轻,让你这么早就为戚家传宗接代会不会委屈了你,毕竟年轻人爱玩,子骞的事业也还不是很稳定。有个孩子他难免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