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品评道:“说她不是你妹妹我真不信,你两个一处,却只差个神韵。”
那时我正春风得意,自是做不出那悲秋伤春惜花怜月的形容,着实有些没神韵。
我见玄女终日郁郁寡欢,好好一张脸也被糟蹋得蜡黄蜡黄,本着亲戚间提携照顾的意思,次回下山找离镜时,便将她也带了去。
离镜初见玄女时,傻了半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极是呆愣地蹦出来句:“却是哪里来的女司音?”
玄女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我见她终于开了一回心,倒也宽慰。日后再去找离镜,便也就将她捎带着。
一日,我正趴在中庭的枣树上摘枣子,预备太阳落山后带去离镜洞里给他尝个鲜。
大师兄冷飕飕飘到树下站定,咬牙与我道:“上回我打那来拐你的断袖你还抱怨我打重了,我却恨不得当日没打死他,没叫他拐走你,却拐走了玄女……”
我一个趔趄栽下树来,勉强抬头道:“大师兄,你方才是说的什么?”
他一愣,忙来扶我:“将将在山下,老远地看到那断袖同玄女牵着手散步,两个人甚亲热的摸样。”
“咦?”他扶我扶了一半,又堪堪停住,摸着下巴道:“玄女是个女神仙,那断袖却诚然是个断袖,他两个怎么竟凑做了一堆?”
我如同五雷哄顶,甩开他的手,真正飞一般跑出山门。
火麒麟在那洞外打盹。
我捏个诀化成个蛾子,一路跌跌撞撞飞进洞去。
那石榻上正是一双交缠的人影。
下方的女子长了一张我的脸,细细喘息。
上方的男子披散了一头漆黑的长发,柔声叫:“玄女,玄女。”
我心口一时冰凉,支撑不住,穿堂风一吹,便落了下来,化成人形。所幸还站得稳,并没失了昆仑虚的风度。
离镜同玄女齐齐转过头来,那一番慌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我尚且记得自己极镇定地走过去,扇了一回离镜,又去扇玄女。手却被离镜拉住。玄女裹了被子缩在他怀中。离镜脸色乍青乍白。
我同他僵持了半盏茶,他终于松开手来,涩然道:“阿音,我对不起你,我终究不是个断袖。”
我怒极反笑:“这倒是个很中用的借口,是不是断袖都是你说了算,甚好,甚好。如今你却打算将我怎么办?”
他沉默半晌,道:“先时是我荒唐。”
玄女半面泪痕,潸然道:“司音上仙,你便成全我们罢,我与离镜情投意合,你两个均是男子,终究,终究不是正经。”
是以老娘这辈子甚讨厌情投意合四个字。
我敛了一回神,冷冷笑道:“那什么才是个正经,始乱终弃却是个正经?勾引别人的相好,破坏别人的姻缘却是个正经?”
她煞白了一张脸,再没言语。
我心力交瘁,散散挥一回袖,将他们放走。与离镜,便彻底完了。
那时着实年少,处理事情很不稳健。平白同他们辩了半日道理,浪费许多口水。不懂得快刀斩乱麻,一刀宰了他两个,让自己宽心是正经。
我初尝情爱,便遭此大变,自然伤情得很。一想到为离镜和玄女穿针引线搭鹊桥那笨蛋还是我自己,便更是伤情。一则是失恋的伤情,一则是做冤大头的伤情。
同离镜相处的种种,连带他送我的一干不值钱小玩意,全部成了折磨我的心病。我辗转反侧,将他们烧个干净,也是难以纾解。只能喝酒。于是在昆仑虚的酒窖里大醉三日。
醒来时,却靠在师父怀里。
墨渊背靠一只大酒缸坐着,右手里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