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可能同意。”宴墨白丝毫不避讳,冷声回道。
宁王看着他。
第一次见他这般态度。
他第一次对他表现出那么大的怨。
宁王低低一叹。
“本王没想到康王会如此胆大包天、丧心病狂,是本王对不住你,本王欠你一条命。”
听到最后一句,宴墨白眸光微敛。
这句话何其熟悉。
曾经,他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曾经还是少时。
这个年龄比他大不了两岁的皇子,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他苦难的人生里。
将从他从无边的深渊里拉出来,给他生的机会,给他黑暗的人生撕开光亮的时候,他对他说过这句话。
他说:以后,我的命便是殿下的。
咽下心头的苦涩,宴墨白开口道:“臣的命是殿下的,殿下不欠臣什么,殿下是欠她的。”
宁王无言。
欠一个死人的,终究是无法还。
想到死人,宁王眸光微敛。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安阳的死,确实与你无关吧?”
“无关。”宴墨白回道。
他第一次对他撒了谎。
末了,他还反问宁王:“殿下怀疑臣?”
“没有,本王只是问问,本王自是信你的。”
昨日康王那般表现,难免不让他起几分疑心。
他也在想,难道死的真的是安阳的婢子,而不是那个女人?
可他又觉得宴墨白在现场的悲痛和气愤不像是装的。
他了解他,知道他这样的人,不是痛到了极致,是不会那般不管不顾的。
不顾帝王在前,不顾君臣之义,不顾自已只是小叔子的身份,不顾道德伦常。
但他还是不放心。
所以下完朝,他就来了侯府。
看宴墨白这个样子,显然一夜未眠。
如果说白日在宫里,他那般痛和恨,是做戏,那回府后,他没必要再做戏了,却还是憔悴成这样。
说明,是他多心了。
死的就是那个女人。
而且今日宴墨白对他的种种态度,也说明了这点。
他以前从未这样对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