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白瞳色明显转深。
定定凝了她一瞬,他别开视线,遥目望向窗外不知哪里,淡声说了自她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拿了和离书以后呢?”
“自是如宴大人所愿,离开侯府。”宁淼恭敬回道。
宴墨白执着案宗的手指微微一蜷,将视线收回,他再度看向她。
“你愿意离开?”
“是。”宁淼垂眸颔首。
也不再多言其他。
宴墨白想起她昨夜哭着说‘宴墨白,我不喜欢你了’的情景。
手中案宗又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是说自已不在乎名分吗?”
虽然昨夜,他也问过这句话,她也给过他回答。
“我的确不在乎名分。”宁淼回道。
后面的话她没说。
因为她昨夜已经说过了。
她是不在乎名分,但他也不能娶别的女人。
“烦请大人将和离书给我,谢谢。”宁淼上前,摊开双手,以一个恭敬承接的姿势。
宴墨白目光冷然,深攫着她。
好一会儿。
见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他将手中案宗往桌上一放,抽开书桌抽屉,自里面拿出一张纸。
“拿去吧。”
宁淼接过看了看。
确认是宴长景的和离书无误,便朝宴墨白再度一鞠。
“多谢大人!感谢这段时间宴大人的照拂,我会铭记于心。另,祝宴大人与袁姑娘白头偕老、多子多孙。”
说完,也不等宴墨白反应,宁淼就直起腰身,转身出了书房。
第107章这是最可怕的
书房里,宴墨白面无表情,淡定从容、慢条斯理地拿起案宗继续看。
看了好一会儿,猛地将案宗往书桌上一扔。
他起身,走到窗边,拿起窗台上的一把剪刀,开始修剪盆栽的枝叶。
心头笼着一抹躁意,让他根本静不下心。
他也不知道自已在躁什么。
明明现在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的,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知道,她突然改变态度,同意离开,是因为他昨日在宁王府答应了与袁紫烟的亲事。
这就是他的目的啊,他就是想要她离开。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
因为她必须离开。
如此对谁都好,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亦或是对宁王。
他不想再同上一世那般,搞得两败俱伤、你死我亡。
他也不想再端于儿女情长,还要对她处处设防。
他已经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