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彦沉手臂一空,正想将她捞回来,楚醉却是紧紧环抱着自己咬着唇,害怕的呜咽出声,似乎是她知道自己躲不开,所性不再跳下床,只是一脸害怕的缩着肩膀,像是害怕被伤害。
何彦沉的手顿了顿,僵在半空,终究没有伸过去。
目光心疼的看着她:“为什么会这样?”
楚醉不言不语的缩在床角,将头埋自己的膝盖里像一只鸵鸟一样躲避着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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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苏伦带着C市内最权威的心理学专家赶到医院,刚一进病房,就只见楚醉对着何彦沉的手狠狠咬了下去,似乎不仅仅咬了一口,他手背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她却还像是完全不清醒一样在他伸过的另一只手上边狠狠咬,而何彦沉却任由她咬着,完全不挣扎。
“老天!”苏伦上前将他们分开,楚醉顷刻转身缩回到床边,嘴边还粘着何彦沉的血,双眼通红,看起来完全不容人靠近。
“你疯了?任她这样咬着都不放手?”苏伦看着他手背上深可见骨的齿印,低咒一声,连忙叫走进来的护士去取纱布,那护士有些发愣,本来是要进来观察病人状况的,结果被苏伦这一吼,又看了一眼何彦沉手背上的血,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而歆歆早已经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忽然跑出来,跑到何彦沉身边,仰起小脑袋问:“爹地,妈咪她肿么了?爹地,疼不疼,歆歆给你呼呼……”
“歆歆乖。”眼见何彦沉亦是双眼布满血丝,楚醉现在这样,折磨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何彦沉,苏伦低头安慰着歆歆:“听话,先自己出去玩,这里叔叔们要给你妈咪看病。”
歆歆嘟了嘟嘴,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那边刚刚都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妈咪,又看了看爹地手上的血,红了红眼睛,瘪着嘴小跑着跑出了病房,跑到走廊里,却想了想,忽然转身踮着脚爬到窗边看着透明玻璃窗里边的病房。
与苏伦一起过来的那几位心理专家已经开始围在楚醉身边诊治,护士拿着纱布和药走进来,正要给何彦沉包扎,苏伦却拿过东西:“我来。”
那位护士不知道苏伦是医生,不禁眨了眨眼,满眼孤疑的看着他。
苏伦瞥她一眼:“我也是医生。”
那护士才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苏伦强拉着何彦沉坐到沙发边,给他手上消毒涂药覆纱布,一边包纱布一边叹道:“人都已经这样了,你何苦让自己跟着她一起难受,我对心理学只有一点点接触,没有这些专家牢靠,但也能看得出来,楚小姐现在精神失常,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情,你怎么还偏偏宁可被他咬着也不放手,这骨头都快看得见了,你非要自己跟着她一起疼着?”
何彦沉的目光转回到床‘上被那些心理专家围住,更是一脸惊恐的楚醉,募地挥开苏伦,顾不得手上未被包扎完的伤口,上前将她抱了出来。
第293章:小醉,我带你回家
楚醉一被何彦沉抱出来,就连忙缩在他怀里,仿佛完全不记得他手上的伤是自己咬出来的,也不记得刚刚自己是怎么拼命打他快要把他打出内伤,怎么咬他锤他的场景,仅仅记得现在将她从这些陌生人手里抱出来的人是他,就连忙像是抓到一棵浮木一样缩在他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衬衫衣领不敢放手。
那几位专家观察着楚醉在何彦沉怀里的模样,对视了几眼,点了点头。
须臾,其中一人开口:“苏医生已经把楚小姐的状况和我们说过了,从她过去的经历到车祸之前发生的事也已经得知晓的差不多,虽然楚小姐性格强硬不是这种遇事就崩溃失常的人,但综合起来看,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在她心里直坠压,一直都在等待濒临爆发的时机,却在她正要松上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被自己陡然得知的身世而吓住,心理和精神上受到重度刺激,而她颈后与脑部受伤也会导致大脑神经系统受创,部分影响到精神,以我们检查的结果来看,楚小姐是由于多年堆积的心理障碍因素而持续神经衰弱,但因为楚小姐会自己调和自己的心情而多年未发作,加之这些年楚小姐所经历的种种,还有如今忽然知晓的真正身世,让她一直压制的心里压力与恐慌全部崩溃,身心因素结合在一起,恐怕楚小姐是得了癔病,至于其他的一切,还需要我们进一步诊断。”
“癔病?”何彦沉瞬间脸色灰白,刚将楚醉重新放回到病床上,就陡然摇晃了一下,苏伦眼急手快的上前扶住他。
“患者在受精神刺激后突然出现以尽情发泄为特征的临床症状。嚎啕痛哭,又吵又闹,以极其夸张的姿态向人诉说所受的委屈和不快,甚至捶胸蹬足,以头撞墙,或在地上打滚,但意识障碍不明显。发作持续时间的长短与周围环境有关。情感爆发是癔病患者最常见的精神障碍,就像……”那位专家看了看何彦沉手上的纱布:“楚小姐刚刚那样不受控制咬人,所以,在她发病期间,我们需要带她去隔离治疗,何先生,为了避免你太靠近她而受伤,就让我们将她先带走吧。”
“你怎么样?”苏伦扶住何彦沉,略有些担心的问。
何彦沉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眸光淡扫向那位专家:“隔离治疗?去什么地方隔离?”
“当然是专门医治这种病的医院,不过何先生请放心,我们几个会轮流专门对楚小姐治病,会派专人照顾她。”
何彦沉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们,忽地冷笑:“癔病,说好听了是癔病,说难听了就是精神病,你们是要将她带去精神病院,与那些患者一起隔离,与外界隔离,让他们在一起自生自灭,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隔离?”
那几位心理专家皆为一怔,不禁有些尴尬:“为免楚小姐不受控制的伤人,现在只有那种地方最适合她,不是放任她们自生自灭,你放心,我们会专门给她安排……”
“专门为她安排一个自己的房间,在那里每天除了面对冰冷的墙壁之外就是医生,什么人也见不到,你们确定这样就是最好的治疗方式么?”
“这已经是现代医学针对癔病的治疗手段之一,我们也只是……”
“苏伦,替我谢谢这几位专家,请他们离开吧。”何彦沉骤然转身,不再听他们说下去。
苏伦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请那几位专家离开,须臾回来时,见何彦沉安静的站在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空洞发呆的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