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还没遇到你。”
乐嫣偏过头,粉白小脸上带着点疑惑:“你也做了同样的梦不成?”
“对,幸好那也只是一个梦。”
幸好,乐嫣和阿隼未曾错过。
即便相逢于这场离乱之世,也未曾走散,未曾辜负了彼此。
*
执掌夷离毕院的第一年冬天,隼率军赶赴瓦桥关押送战俘时,正巧碰到一伙流民作乱,不慎落了水。
薄冰之下,河流寒冷刺骨,瞬间将他冻晕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片荒凉河滩竟化作雕梁画栋,彩屏半掩绣榻,朦胧灯辉映出一座流苏帐。
有美人端坐帐中,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隼有些心急,想走过去揭开帘幕,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原来他此刻,只是附在一面巨大的铜镜之中。
所见一切如梦如幻,若即若离,无法触及。
他甚至还来不及感到惊惶,便看见一人推门而入。帐中美人转过身,莹润小脸上绽出笑靥,唤了一句:“阿隼。”
这是何处?她是谁?为何与“他”如此亲密?
无尽疑惑涌上心头,随即又湮灭于眼前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他”堂而皇之地坐到榻上,伸手将她抱至怀中:“你夫婿自任权知南朝军国事,是不可赦免的重罪。不知永安公主今后,有何打算呢?”
那位公主听到自己夫婿获罪,依旧神色如常,抬眼一瞥,竟似看向了镜中的他。
电光朝露般一瞬,榻上之人已然是他。
幽幽馨香将隼禁锢其中,公主双臂揽在他肩上,衣袖却滑落到臂弯,柔嫩而微凉的肌肤轻熨着他颈侧,逐渐点燃了心底的火。
“乐嫣……是你的女人。一直都是。”
一缕轻风袅袅拂过,帐外的烛火倏地摇曳。
草原上最烈的酒饮入喉间,亦如这般滋味。隼不自觉地放弃了抵抗,跌入背后锦绣堆中,任凭醉生梦死般的眩晕层层席卷,如春日柔波将他彻底吞没。
“我知道,你是在骗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隼敏锐捕捉到公主的眼神在刹那骤生戾气。
他忍不住微笑,觉得很有意思:“可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不管你是骗我,还是恨我,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