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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大夫人:“当真?”
很多时候,人和东西是一样的。没有竞争对手的时候,什么都不急,但只要发现除了自己外,还有别的人在觊觎,那这心情立马就不一样了。
周氏:“这等事我骗你作甚,过几天你打听打听,就晓得了。那王谢两家还是我知道的,所以赶紧过来告诉你,我不知道的是不是还有,那就说不准喽。毕竟那晚在竹林苑的人可不少,这等消息传得很快的,林姑娘有那等能耐,又正当年纪,模样儿生得还俊,而且还未定亲。谁家若是正好有在议亲的后辈,家里又不是就那一棵独苗的话,可不得心动。”
这说得倒是在理,颜大夫人越听越坐不住了,这事要真被人给截胡了,颜鹤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昨晚她就看出来了,她这侄儿在这件事上是真有些疯,素日里那么冷静的人,疯起来还真让她有点儿怕!
于是颜大夫人也不端着了,让下人赶紧将雁礼带上,这就走。
周氏笑眯眯地跟上,一路夸颜大夫人不仅眼光好,大气,有福气,运气还很好,那王谢两家要是知道自己就差一步,那么好一姑娘被颜府给抢先了,定会悔之不及。
颜大夫人虽是知道周氏是故意哄她来着,但心里还是很受用,面上不自觉地就带出了笑。
……
差不多与此同时,颜鹤那边也等来了寿王的消息,是方圆亲自去镇邪司请人。
昨晚他从林家那出来,再回颜府交待了几句后,甚至都没有时间在府里休息一晚,就又往镇邪司去了。
其实今日林师师也应当上值去,但颜掌令特意放了林师师几天假,他早早就交待下去,术署那边若是有什么急事,王寺可着人来长青街这边找林副使。
颜鹤没有拖延,但到青云居的时候,也差不多快中午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特意看了眼天色,这个时间,大伯母应是已经将事办成了。今日即便大伯母有所疏漏,周氏也会在旁帮腔,绝不能像昨日那般无功而返。
只要走了纳采问名这两步,他这亲事就算是榜上钉钉了。合八字必然是吉的,聘书聘礼都已经写好了,送过去过大礼后,接着就是挑日期,不知她喜欢哪个日子……
梁五也差不多该将消息送过来了,怎么还不见影?
这会儿阳光正盛,周围清净得很,门口的石阶被照得发亮,路上行人车马稀少,连风都很安静。
方圆见颜鹤站在青云居门口,似在等什么,便欠身道:“掌令,王爷在里头等着呢。”
颜鹤面色微沉,再往路那边看了一眼,还是无人。
梁五原是该将消息送去镇邪司,但中途定会碰上他派出去的人,路上改道往这边,应是会迟些。
颜鹤收回目光,却刚一抬步,正要往里走时,忽然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他转头,就看到一人骑着快马往这边追来,带起一路烟尘。
“掌令!”梁五勒停马,翻身下来,快步走到颜鹤身边在他耳边道了一句。
方圆看到颜掌令原本紧绷的的神色,在听到那句话后,那眉眼竟一下添了几分柔和。虽瞧着还是面无表情,但很明显,他看起来和刚刚不一样了。
梁五说完,这才往后退了两步,朝方圆行礼。
方圆扫视了眼前的二人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朝颜鹤做了个往里请的动作。
……
颜鹤走到院子这边的时候,寿王正在给院子里的花修剪枝条。颜鹤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寿王也没有抬头,依旧垂着眼睛,仔细观察眼前这些花:“我这么急地把你从镇邪司那叫过来,知道什么事吗?”
颜鹤:“请师父明示。”
寿王慢慢观察那株花,终于瞧着有一根枝条长得不对,便伸手一剪子给剪了,随后他将那支剪下来的枝条拿在手里看了看,叹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花,不同的人养,出来的样子却都不一样吗?”
颜鹤摇头:“徒儿对这些没研究过,不知道。”
寿王:“养花其实是个细活,得天天看着,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除草,一点都不能马虎,照顾得用心了,花才能长得好。但长得好后,也不能就放手让它们一直乱长,那会容易长到花圃外头去,会占了不该占的地儿,那样除起来就麻烦了,而且那样开出来的花也不好看。”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修剪,既保证它不会长歪了,也能确保它的养分能集中在主干上,所以一些不必要的枝条,要及时剪了,这样养出来的花才是最好看的。”
颜鹤道:“师父若是觉得这花圃太小,连花都伸展不开的话,可以让人将附近那几亩地都开出来。我再去找几个有经验的花农,专门帮师父调花肥,保证地里的养分充足。”
寿王抬起眼,看了看他,颜鹤平静的对视。
片刻后,寿王叹了口气,将花剪递给旁边的下人,然后背着手走向那亭子:“我听说,你推了陈大将军家的亲事,陈家那姑娘有哪点不好?”
颜鹤跟在他身边道:“陈姑娘没什么不好,只是她不适合我,我不喜欢。”
似有些意外他会这么直白地道出这句话,寿王回头看了他一眼。
颜鹤接着道:“我有心仪的人,今日已请大伯母上门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