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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不离没有回答,只是揖手:“在下先告辞。”
南宫景目送谢不离离开后,他原本是想去找个地方躺一会的,但现在哪还有半分困意,转头看向术署那边,想了想,就往那走去。
……
林师师看了一上午的书卷,刚从书房出来,下人就过来说景公子又来了,求见林副使。
“景公子不打算回去休息一会吗?”林师师走过去,看了他一眼,“公子的疲态很明显了,三天的时间,现在还没过去一半呢。”
南宫景看了林师师一会,苦笑:“林副使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们通过这次的考核。”
林师师看了他一眼:“有那么难吗?”
南宫景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道:“除了我,和另外一位,其余的人怕是连那百草园里是什么术阵,都猜不着呢。”
林师师:“哦,除了你,还有谁?”
南宫景:“谢不离。”
林师师:“谢不离?”
南宫景:“宫里的人,林副使想不想知道他的老师是谁?”
第096章讨好
林师师对谢不离的老师没什么兴趣,走到院中的茶轩内坐下:“百草园里的术阵,你确定你们猜对了?”
南宫景跟在她身边:“我们猜的是一样的,所以我和他打了个赌。”
林师师接过下人送上来的茶叶:“打赌?”
南宫景在她身边坐下,主动为她烹茶,锦衣玉食养出来的权贵子弟,着手伺候起这等雅事,自是如行云流水。
南宫景一边摆好茶具,一边将刚刚他和谢不离打赌的经过道了出来,然后抬起眼,看着林师师,眸光含笑:“原本我不认为自己会猜错,但他太自信了,所以我便将赌注压在了林副使这边。”
林师师看着他取茶冲茶,直到南宫景将第一杯茶放置她面前后,她才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南宫景:“因为在下不想输啊。”
林师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南宫景同她对视了一会,然后轻轻笑了笑:“昨晚我一夜未眠,便想了许多,不觉就琢磨起林副使为何要进行这场考核。其实如果林副使将我等全都拒绝了,依师叔对林副使这等支持的态度,应当也不会反对林副使的决定。毕竟,师叔是真的不怕得罪任何人。”
“所以我就在想……既如此,那林副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这便想到林副使就这场考核,给出的那几个极为宽松的条件,于是我才猛然发觉,原来林副使考核我等是假,挑战整个帝京的术者,才是真。”
他说到这的时候,便停下,仔细看着林师师。
昨晚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心口处抑制不住的激动,甚至激起浑身的微微颤抖!
林副使,居然要挑战整个帝京!
他出身王府,自小聪慧,除了师叔,心里没真的服过谁。于是养出了这眼高于顶的毛病,但他再怎么不拿正眼看人,他也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此叛逆,如此豪迈,只需略想一想,他都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要跟着沸腾起来!
林师师还是没接话,只是端起那杯茶,慢慢品了一口,茶香清冽,余味悠长。
怎么说呢,虽然这孩子理解歪了,但其实也有些歪打正着。
南宫景见林师师没有否认,没有否认,便是默认!
于是他的心情更加激动了,就接着道:“从昨晚到此时,这个消息应该已传遍帝京,至少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接下来就看他们来不来了。不过,其实大部分人,他们师从何人,能请到什么样的术者,我基本都能猜得到,依在下看,那些人皆不足为惧。但有一位,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林师师:“你是指谢不离身后的人?”
南宫景点头:“没错,他的老师是谢锦书,若我没猜错的话,教谢不离术法的,应当就是那位谢先生。”
林师师放下茶杯:“谢不离和谢锦书,有何特别之处?”
南宫景想了想,才道:“谢不离我没怎么打过交道,不好轻易下评价,不过那位谢先生,倒真是不同于一般人。他其实是个病秧子,但才学极好,四年前先帝给太孙挑先生的时候,直接点中了他,当时他才二十一岁。一年后太孙继位,听闻新帝本是想让谢先生入朝为官的,但谢先生却以身体不好为由,推拒了,后依旧在书院做一名普通的夫子,只是每月都会进宫去给圣上讲课。”
林师师:“满腹才华,却淡泊名利,便是他的特别之处?”
南宫景:“这帝京,能真正做到淡泊名利的,挑不出几个。那谢锦书和太后虽是有一层表亲的关系,但其实是远亲,谢家也早就落魄了。他这样的出身,十年苦读,学得屠龙术,若不报于帝王家,那他求的是什么?而且他在术法上竟也有研究,可惜之前我在书院的时候不知道,不然当时定是会去请教的。”
林师师:“如此说来,确实有几分特别。”
南宫景:“谢不离原是谢锦书的仆从,后被谢锦书收做学生,所以谢不离不会有别的老师,即便书院里有别的先生略懂术法,但术法一直被认为是小道,因此不是亲近之人,先生们也不会随意外传。昨晚谢不离回去后,肯定已经将百草园的事告知谢先生,他今日与我打赌时,能那般自信,应是得了谢先生的指点,不会有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