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年少时,跟着夫子念过的那首诗,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她可知,在京城那边,在这草长莺飞的时节,女子开口要男子赠花于自己,是什么意思?
见他迟迟不动,林师师不解:“怎么了?”
掌令的身份,不习惯被人使唤吗?
也是,她曾经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了那样的落差。
于是林师师转头,往旁边找:“王亭。”
王亭:“……”
王亭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藏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姑娘每次都能找得到他,他明明跟得很隐蔽啊,而且林姑娘不仅找得到他,还知道跟着的是他,不是王寺。
颜鹤心里叹了口气,走到杏花树下,抬手折了一支花递给她:“姑娘要这花做什么?”
林师师接过花枝:“给你做一个香囊。”
颜鹤:“……?”
林师师:“护心结的作用持续不了太久,杏花却可以持续多日。公子此行想必会遇到危险,不得不出手的时候,随身携带香囊,应能助你几分。”
原来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要她再赠他一条护心结。
“有劳姑娘了。”
林师师点头:“下午见。”
……
林师师没有去医馆,而是先回家。
陈玉娘有些意外,走过去接她手里的东西:“怎么中午回来了,买了什么这么多?午膳用了吗?厨房里还有吃的,我去给你热一热。”
林师师:“已经吃过了,早上出诊,回来时路过街市口,便给妞妞买了点零嘴。嫂子分一分,给玉桂和玉梅留一份。”
陈玉娘笑着道:“一会那两小丫头知道是你特意买的,肯定是更加高兴。”
陈玉娘从医馆回来后,身子并没有完全好,这些天都是林玉桂和林玉梅过来帮忙,两小姑娘勤快得很,陈玉娘早就想给她们买点什么了。
“哪里折的杏花,这是要插瓶吗?”陈玉娘放下那几包吃的后,再又往家里找,“我记得家里有个圆肚细颈瓶,不记得放哪了。”
林师师:“不是,这花我是用来做香囊的。”
她说着,就将之前买的那些零碎摆在桌上,再让陈玉娘把针线盒拿出来。
陈玉娘见她桌上就放着一个丁香色的香囊袋,绣工非常粗糙,一看就是外头的小摊贩卖的半成品,里面还未装香药。
“香囊的花,就这么点花怕是不够。”陈玉娘一边给她穿针,一边道,“怎么想起做香囊了?平时也不见你戴这东西,而且怎么跑去外头买,你想要嫂子给你做一个啊,我的绣活虽是一般,却也比你买的这个好。”
林师师将杏花一朵一朵地摘下来:“不是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