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拧眉看着陆舒颜,“母亲不知为你暗地里哭了多少次,你却只知怨恨。”
“我……”眼中朦胧,只看着陆舒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想想怎么跟淮之说。”
陆舒颜张了张嘴,那声“姐姐”终究是没有叫出口。
还不待陆舒颜站起来,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冲进来的是慌张的裴词安,“我听说你请了大夫,可是不舒服了?”
裴词安动作极猛,亦将陆舒颜一撞,但自己却未察觉。也幸亏她急急的扶住了桌角,才未摔倒。
“我没事。”紧紧握住裴词安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他额上的汗,“瞧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看着她无恙,裴词安才舒了口气,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稳重,“我只是担心你,我……”
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陆舒颜,随即拧起了眉,微凉的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舒颜看着他们紧紧交握的手,心忽然也不那么痛了。
“我会签和离书。”
“你说什么?”裴词安吃惊的看着陆舒颜,忍不住扬起嘴角,又看了看陆舒容,“都是容儿的功劳?”
陆舒容面上也是惊愕,但随即便想通了。
谁不渴望被爱?谁又能一直追逐着别人的背影?
再多的不甘,也有消弭的时候。
随即打趣道:“你以为你有多好,谁都要喜欢你。”
裴词安一勾唇,也不管房门敞开着,外面候着一堆人,小心的将陆舒容揽进怀里,“只要岁岁喜欢我就够了。”
陆舒容面上微红,只轻轻啐了他一声。
当晚,陆舒颜签了和离书,拜别了老夫人和杜氏,带着嫁妆和裴词安承诺相赠的财物回了陆家。
陆夫人泪水涟涟,只说着“没事、没事,大不了爹娘养你一辈子。”
隔日李勋便带着媒人上门提亲,陆家夫妇才知道陆舒颜肚子里早已有了李勋的骨肉。
但这亲事却不着急定下,反而是裴词安与陆舒容邀李勋在茶楼一叙。
虽说是夫妻二人相邀,但其实谈话的只有裴词安和李勋,陆舒容则在隔壁的雅间里吃着点心,听着说书先生声情并茂的讲着一则则故事,好不快哉!
半炷香之后,裴词安推门而入,陆舒容没骨头似的依偎在他怀里,“说完了?”
裴词安点点头,“李勋这人不错,可托付。他和陆舒颜也会离开帝京。”
“真的?他为了她放弃科举,难道以后真的不会怨?”陆舒容皱眉,相比情爱来说,事业才是男人的命。今日情意正浓时他心甘情愿,可日后呢?情意淡了真能不怨?
“他为了给陆舒颜求假死的丹药,已经与人约定好,会在春闱主动答错,以让出名额。既然收了银钱,此次春闱定是不会中,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裴词安冷笑一声,“行贿的那人,我亦知晓。”
“不过我看他才学尚佳,也写了举荐信,即便回了家乡也能在府衙谋一官职,若是真有才学,再往上走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也不算耽误了他,也让你妹妹能安稳,岂不是一箭双雕?”
陆舒容听着,开心的点点头,忍不住极快的亲了下他的唇。
“谢谢你,夫君。”
裴词安宽袖一展,将她护在怀中,朗声温笑道:“夫妻之间,何须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