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为她做些什么,可思索许久,也不知自己能为她做什么!
忽然屋中传来一阵惊呼,掺杂着的是孩子微弱且断断续续的哭声。
“生了!夫人生了!”
裴词安亦瞠大眸子,刚三两步跨到门前,还不待喘匀一口气,忽然一声惊叫将他砸得几乎承受不住。
“少夫人!”
“世子?产房不能进啊!”
寒生和裴砚修急忙上前,却仍拦不住冲进去的裴词安。
“容儿!”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入耳的却是陆舒容气若游丝的声音。
“匣子里的那些信,记得、记得读给孩子们听,钥匙在我随身的荷包里,告诉他们我、我……”
霜儿和瑾儿跪在床榻前,眼泪婆娑的握着陆舒容的手,不住的点头。
裴词安急忙绕过屏风,却只听道陆舒容断断续续蚊呐一般的交代着身后事!
“容儿,别胡说,你定无……”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床边,好几次都踩到了自己的衣袍,惊慌失措的差点绊倒。
当他终于微颤着将陆舒容的手握住时,只觉得那手一片冰凉。
“谁让你们保孩子的!”手上克制不住的颤抖,怒而冲稳婆吼道,看也不肯看一旁早已被襁褓好好包住的婴孩儿,“把她给我扔出去!”
“容儿、容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要孩子,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
“容儿,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我们结发夫妻,便是一辈子!要一生一世的!”
“你醒来,只要你醒来,你不想理我就不理,我没关系的!只要你醒来!我们都依你好不好?”
“算我求你……”
“你们快来给她医治啊!愣着干什么!”
裴词安双眼赤红,冲着屏风后的大夫们吼道。
“大人,夫人她……”
陪伴了陆舒容将近十个月的女医尽管见惯了生离死别,但仍忍不住红了眼。
不是不治,而是脉象已摸不见,实在是……无力回天!
陆舒容飘荡在上方,看着自己的身子被裴词安紧紧抱在怀中,无视屋中浓浓的血腥味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口中喃喃,似疯似癫。
她想飘出去看看自己的孩子,那两个孩子,她尚未来得及看一眼!
可不知为何,她只能待在这间屋子中,待在他身边。听着他连声的哀求,透明的泪一滴滴落在空中,化为无形。
【该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陆舒容心中一紧,祈求的声音化作数片刀片割在心头,想要伸手摸一摸他,可无奈自己高高的飘在房顶,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他身边。
“我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当然,你们本就属于不同世界。】
平静得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好像一只紧紧掐住她咽喉的手,叫她难受得喘不过气。
她想要回家,但也舍不得裴词安,舍不得孩子!
“那……我能不能先回去看看,再做决定?”
上一次见到系统时,她惊喜的没有半分犹豫,可这一次,看着从不落泪的裴词安将自己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无声落泪,那些泪好似也落在了她的心里。
她忽然没那么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