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修,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难道连这点心愿也不愿成全?”
“青萝,我从不曾想背叛你!那次也只不过是醉酒被陷害!借酒行那等事我是决计不会……”
“我不信!裴砚修我再也不信你了!”
顾青萝说着一边后退,又见着裴砚修面上忽然一寒,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面上几近疯癫,吓得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
“我证明给你看!从此之后你我之间除了女儿,再无别的孩子!”
说着就发狠一般的往自己裆下扎去。
“啊!”莫说是常年身居宅院的女子,就连顾青萝也吓了一跳,身子向后一倒,眼看着就要栽下湖去。
这湖虽深,但大人不一定有事,婴孩则难说。
陆舒容急忙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三两步抓住顾青萝的袖子将她拽离岸边。
“你别管……啊!”
陆舒容一扬手,将顾青萝打得偏过脸去。
顾青萝不若以往的傲气,怔怔的看着陆舒容,“你、你打我?”
陆舒容却一点都没被顾青萝吓到,抢过她怀中的孩子交给嬷嬷,一边厉声斥责:“好歹是个做母亲的,一遇到事就寻死觅活,还带着孩子一起,你可曾为孩子考虑过半点!”
一回头,发现方才惨烈的情况并未发生,裴砚修亦被急忙赶回来的裴词安拦了下来,脸上也是被狠狠揍过的样子,眼角确青。
一旁的杜氏和何氏更是罕见的张大了嘴,一直以来顾青萝就被贤陵侯捧在手心上,不曾遭受什么风雨。与裴砚修相遇相守亦十分顺利,进了国公府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都容着她、让着她。
又何曾被这样对待过?这一巴掌下去,若让贤陵侯知道,恐难善了!
“多大点儿事儿,又不是天要塌了!”看着顾青萝抱着孩子寻死,陆舒容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不由得想起了她可怜的孩子,胸口的起伏止都止不住。
“都说为母则刚,就算是天塌了,你这做母亲的也得给你女儿撑着!”
“可是……”
顾青萝嘴唇不住的颤抖,此时像个小女孩儿一般委屈,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是他不肯和离,我看到他我就、我就……”
眉头紧皱,心中好像被硬生生塞进一块大石一般,梗得她难受。
“那就想办法!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不能和离?”
“我……”
“大嫂、大嫂,你能不能帮我劝劝……”
“你也给我闭嘴!”陆舒容回身狠剜了裴砚修一眼,不忘紧紧抓住顾青萝的手腕,“你孤身在外,怎不知与别的女子保持距离?你只知男儿膝下有黄金,难道不知承诺也一样!任由别的女子接近,便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便是违背了诺言!你叫她如何信你!”
“你今日一跪,若是她原谅了你,不是因为为你诚心悔过而感动,是因为她爱你!可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呢?你又如何知道爱不会被消磨?你又怎敢奢望她接二连三的原谅!”
花园中安静一片,只有陆舒容一人的声音回荡着,亦重重击打在每个人的心里。
是啊,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一次又一次的退步,不过是因为还爱着罢了!
“若不能践诺,就不要承诺,否则死也要做到,方能俯仰无愧!”
“你明知秦红螺是女儿身,却不设防,这是一错!”
“不辨缘由,糊里糊涂认下,这是二错!”
“出了事不知担当,隐瞒父母妻子,将责任推给兄长,这是三错!”
“裴砚修,你该道歉的不仅是没约束好自己,还有自己对妻子不坦诚,对妻女的没担当!”
裴砚修被陆舒容训斥的肩膀一缩,只呐呐道:“对不起,大嫂。对不起,青萝。”又看着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裴词安,“大哥,对不起!”
裴词安并不作答,面上莫名的一凛,心头忽然狠狠一重,看也不敢看陆舒容。
这话,是在说砚修,还是说他?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似哑了一般,不敢言语。
只有裴砚修的忏悔声不住的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
顾青萝此时却再也绷不住,扑进陆舒容怀中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