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下打扫屋子,一家爷们儿、夫人小姐需要裁新衣,添置新的饰物,下人们的新衣和红利也是不能少的。
但因着国公府分工不同,从总管、嬷嬷到一般的奴仆,还有家生的奴才、签了死契、活契也有分别,因此得到的东西都不相同。
尽管身边除了从娘家带来的周嬷嬷,还有从婆母那边分过来的张嬷嬷、李嬷嬷相帮,可仍是叫她忙得脚不沾地。
因着将近年关,刑部也越发的忙,因此裴词安极少回来用膳。
只是回来总想与陆舒容说说话,可看到的不是她拿着册子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样子,就是还未来得及更衣洗漱便倒在床榻上梦周公。
裴词安虽然无奈,但也不忍吵醒,只得将她好好的安置在床榻上,不扰醒了她的美梦。
只是越是这样忙碌的日子,秦红螺请安的次数反到越发频繁了,甚至好几次还想同陆舒容一起出门。
裴词安听着寒生的禀报,唇角凉凉的勾起,深不见底的眸子不善的微眯,若冬日寒潭,森冷骇人。
低沉的眉骨好似负着千斤,原本放松的搁在桌子上的手忽然紧握,只幽幽道:“本想安安静静的过个年的!”
正是年关将近的时刻,距离新岁不过几日,却是在这样忙碌又喜庆的日子,发生了一件大事。
悦溪堂
托盘上放着几件新做好的肚兜,谢婉扶着七个月的孕肚坐在下首,贴身婢女绣云则跪在下方,“恳请老夫人、夫人为我们姑娘做主!我们姑娘虽无名分,但肚子里好歹也是世子的血脉,怎能、怎能遭此毒手?”
杜氏听着,不着痕迹的看了谢婉一眼,眉头皱得更紧。
“若不是太医发现,只怕这肚兜上的药粉早已发挥了效用,到时不止是孩子,就连妾身恐怕也要殒命!”谢婉脸色苍白,面上哀戚,不住的擦着眼泪。“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非要与大表哥过不去。”
杜氏看着老夫人越来越凝重的面色,急忙道:“方才儿媳已经亲自跟太医确认过,这肚兜上的药粉确实能让人滑胎,且药性很足,只要一闻,不出一日,便可滑胎。”
老夫人听着眉眼更沉,即便阳光自窗户将悦溪堂照得明亮,却让老夫人面上的暗沉更明显了。
“儿媳已经让绣娘前来,母亲,”
杜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绣娘慌慌张张的小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奴才拜见各位主子……”
老夫人一挥手,打断了绣娘的请安,用拐杖指着绣娘,“你倒是说说,这肚兜上的药粉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你做的!”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绣娘吓得连连磕头,“这肚兜做好了之后,洗好,又用开水反复烫了几次,晾干了就送给少夫人过目,少夫人看过,奴才才敢送过去。”
“去,将容儿和秦氏找来过!”老夫人眸子中的寒气又重了些,语气沉沉。
老夫人年纪虽大,但气势仍在,吓得一屋子人噤声,不敢多言。
“妾身倒是听说这些日子秦姐姐给少夫人请安极其勤快。”谢婉依然是眸子低垂,眼下泛红,小心翼翼的开口。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各异,又都不自觉的看着谢婉。
倒是杜氏冷冷一扫,若说是陆舒容害秦氏的孩子她或许会信,但谢婉的,绝不可能!
“容儿既然能容下你,又何必害你的孩子,况且这孩子已经七个月。”
杜氏的话还未说完,忽然秦红螺就抱着孩子闯了进来,“求老夫人、夫人救救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