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抑制不住兴奋的还有陆舒颜,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小心,紧抓着帕子,掌心的细汗皆没入绢帕之中。
“是。”
花嬷嬷这才敢抬起头,直直打量起陆舒容,目光在她身上巡了一圈,这才道:“这位夫人这般富贵,小的那里怎有这样的神妃仙子。”
周氏听着,忍不住皱着眉,怒道:“你明明说你认得!”
“是,小的是说过。可小的是说若是咱们那里出去的姑娘,自然认得出,可这位……”
花嬷嬷说着,却低下了头,连抬眉也不敢。
“如此三婶可满意了?”裴词安转头冷色望着周氏,周氏呼吸一窒,却听裴词安道:“接下来,便是……”
“花嬷嬷连看都不敢看,如何做得准?”周瑾急忙上前两步,今日若指认出陆舒容还可以,若指认不出,自己定会被休!
揪着花嬷嬷的衣服把她拽到陆舒容面前,指着陆舒容道:“你!给我仔细瞧!瞧仔细了!她你怎会不认得!”
“仔细瞧瞧也好,免得落人话柄!”裴词安说着,掌心贴上她的背,将陆舒容往前推了推,却暗暗的顺着她的后背,叫她安心。
陆舒容眸底一动,扬起下颚,稳着声道:“花嬷嬷是吧?不必顾及,瞧仔细了,我也不想清白受损。”
此刻堂上的目光皆落在陆舒容与花嬷嬷身上。
花嬷嬷便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陆舒容,围着她往左走了半圈,又往右走了半圈,又将陆舒容细细打量了一番,目光只在裴词安身上落了一瞬便急忙收回,“回禀老夫人,诸位老爷、夫人,这位夫人小的真的是头一次见。”
“三夫人,你的银钱小的实在是没办法赚,还请你……”
“混账!”拍案厉喝的不是别人,正是陆舒容的公公裴怀,“你竟然用银钱陷害!舒容这孩子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叫你如此!我们大房又如何对不起你!”
“我、我没有说谎!”周氏咬着牙,面上不可抑制的慌乱起来,“我打听过了,笑语楼的初柔也会梅花篆字,陆舒容也会……”
“初柔姑娘会梅花篆字没错,当初也是凭着这一技艺名动宛州,只是、只是初柔姑娘已经去了!小的培养了她多年,这本钱还没赚回,她就生了病去了呀!真可是……我的心头肉呀!”
花嬷嬷说着话,又是一番捶胸顿足,连连喊着“可惜!”
陆舒容身上一松,不经意间对上裴词安的视线,只由着他勾起她的手,掌心相贴,只觉得一阵暖流顺着掌心流入身子中。
陆夫人也松了一口气,紧抓着袖口的手这才松开来。
“你胡说!你胡说!”周氏看着撒了一地的银票,指着花嬷嬷,又指着裴词安与陆舒容,“你们串通!你们都是串通好的!”
“够了!”向来和善的老夫人一拍桌案,嗓中威严且怒,“人是你找来的,也是你的人带来的,淮之和容儿都没接触过,如何串通?”
“倒是你,不将这脏水泼到容儿身上不甘心是不是?”
老夫人厉瞪着周氏,沉声道:“阿远,这等妇人再不能留!否则还不知日后要如何鸡飞狗跳!害得国公府家破人亡也未可知!”
“祖母!”裴衡玉忽然跪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将额头磕得红肿,“母亲有错,只是一时迷了心智,孙儿愿意代替母亲受过!”
说着又对着裴词安和陆舒容使劲儿磕了三个头,“求大哥大嫂大人有大量,原谅母亲这次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周氏看着儿子如此,终究湿了眼眶。
罢了,她什么也不求了,只要能看着儿子娶妻生子,安安稳稳的便好。
即便给他们下跪求饶又如何?
说着也跪了下来,“是我的错,是我迷了眼,求你们饶了我吧!求求你们……”
裴词安和陆舒容没想到周氏会跪在他们面前,陆舒容心中一愣,刚要侧过身子躲开,裴词安拥着陆舒容立刻后退,避开了周氏。
堂上的数十道目光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忍,陆舒容看了眼裴词安,只见裴词安眉间紧皱,眸中好似戴了一层盔甲一般冰冷。
忽然只听外面一声通报,“表姑娘到。”
谢婉扶着肚子跪了下来,“妾身要揭发我表姨母周氏陷害长孙,害少夫人早产,且巫蛊之术陷害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