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一个女子,怎会单独去我的院落?还避开了守在门口的寒生,到底是何居心?”
“如今仗着肚子里这块肉,登堂入室,又诬陷我的妻子,又是打得什么主意!我肯不计较已经是开恩,至于名分,想都不要想!”
裴词安胸中怒意翻腾,一时间不知是因着谢婉做下那等不知羞耻的事儿生气,还是气她将这盆脏水泼到陆舒容身上。
陆舒容赶来清风苑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裴词安对谢婉的怒斥,刚踏上台阶的脚忍不住一停。
“少夫人您瞧,世子多看重您啊!”霜儿却是欣喜道。世子一直以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她们都以为世子对少夫人没多少感情,可如今看来,恐怕不是这样呢!
“莫要胡说!”陆舒容心中一阵烦躁,眉间皱起,只觉得闷得慌。低斥霜儿一声,这才进了屋中。
“可、可妾身肚子的孩子,日后……”
谢婉期期艾艾的尚未说完,就见着裴词安站起来,掠过她走向门边。
“容儿怎么来了?”
“母亲,夫君。”陆舒容刚行了礼,还未起身便被裴词安扶住,不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裴词安却好像无知无觉一般,扶着她坐了下来。
看了眼一脸吃惊的坐在地上的谢婉,陆舒容才缓缓道:“我是见着表姑娘心有不甘,这才跟来瞧瞧,将话说开了才好。”
“已经说开了,日后她在府中还是表姑娘。”
“世子……”
谢婉不可置信的看着裴词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身子舍了,清白、脸面都不要了,如今都怀上了他的孩子,可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裴词安只要孩子,亦不肯给她丝毫庇护,甚至连她以后想要靠这个孩子在国公府谋一份富贵的愿望也落空了!
如今,她还剩下什么?
除了日后在国公府仰人鼻息,她还能如何?
谢婉越想越觉得害怕,无措的眼泪不断地淌着。
她本也是备受疼爱,自小所学也是诗词歌赋、管家之能,母亲更教了她不少拿捏妾室的手段,可就因为家道中落,父母双亡,竟落得这般境地,连一丝机会也不肯给她?
还不如当初就着落水的事,给裴衡玉做妾来得划算!
现在即便悔青了肠子,也不能再回头了!
裴词安却不许她说话,立刻让人将谢婉送回了小院,又看向周氏,“三婶可仍心有不甘?”
周氏看着裴词安,一瞬间心虚得不像话,也不再说什么,只得匆匆告辞。
周氏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以为谢婉多多少少能得到裴词安的一些疼爱,实在想不通像谢婉这样温柔又擅长风雅之事,且生了一副足以让男人酥掉骨头的好嗓子,怎么可能得不到裴词安半分疼爱!
所以当初,这样的结果根本就不在她们预料之内。
可如今,裴词安却是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她的宝贝衡玉的前途还有她以后的富贵又没了着落!
她身为长辈,却处处被小辈打脸,可恨的是她还拿他没办法!
如今只能哑巴吃黄莲,生生忍着。
可这口气,又如何忍得下!
……
“姨娘这是去哪里?奴婢陪您一起可好?”
秦红螺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烦躁的瞪了小桃一眼,“不必,我一个人走走!”
“可是……”
“我说不必就不必,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滚下去!”
小桃被秦红螺骂得委屈,又不敢哭出来,只好低着头下去。
秦红螺眉头皱得更紧了,却一步不停地出了院子。
来到花园一角,艰难的蹲下身扒开草丛,将几块活动的砖抽出,将一包银子塞出了拳头大小的洞。
见到一双手急忙将那包银子拉了出去,这才草草的将砖放好,掩住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