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颜正欲迈步上前,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正欲挣脱,却见不知何时母亲已经站在自己身旁,低声斥责,“闹够了没有?非要在这样的日子让你姐姐出丑!”
手腕被母亲紧紧拽着,陆舒颜即便不甘,也只好作罢。
但耳边不断听着那些人说陆舒容识大体,反倒低声说自己没规矩,实在是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
陆舒颜心中一阵兴奋,若是让别人知道她曾流落在青楼,那……
眸底的兴奋正闪烁着,一抬眸却发现一道森冷的让人发寒的眸子压在她身上。
陆舒颜看着裴词安,不觉有些委屈。
词安哥哥他怎么能……怎么能!
“不知可能入夫君的眼?”
陆舒容放下笔,便有两个婢女上前将纸张举起示于人前,霜儿和瑾儿则为陆舒容把袖子整理好,耳边不断地传来连连惊叹。
“梅花篆字?竟然是双手写梅花篆字?”
“据说这世上能双手写梅花篆字的不过五人,且都是家学渊源之人,从未听说过有女子能双手写梅花篆字!”
“还写得如此漂亮,宛如梅花朵朵,实在是享受!”
裴词安亦和其他人一样看着陆舒容的字,却不是惊叹,而是怀念。
当年他亦被她一手极好的梅花篆字折服,却不知她竟能双手写!
他的妻子,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心中不知为何扬起一抹不甘,她的这一手绝技,他竟是和旁人一同知晓,实在是……
目光落在她身上,裴词安刚动了动唇,却听有人吟道:“愿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
接着反复低吟了好几遍,才叹道:“好诗!好句!想不到世子妃竟有此才气,却比那歌舞琴筝之雅高出不知多少倍!”
另有一人急忙道:“这诗句在典籍上并未读到过,莫不是少夫人所作?”
世间不是没有才情高的女子,而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有,却也没有多少男子愿意真心实意的信服。
只是陆舒容这双手写出如画一般的梅花篆字,又加上这样令人折服的诗句,叫人不服也不行。
裴词安看着那两行句子,亦在心底念了几遍,也不禁道:“容儿莫不是得了隐世名师指点?”
连连的夸赞,让陆舒容也忍不住红了脸,急忙摆手道:“不不,只是不知何时从书上看来。虽记不起是什么书,但这诗句却是记下了。”
虽然不能说出这是自己在现代所学,可也不愿占了他人的功劳。
就连梅花篆字也是,那时痴迷越剧,还特地参加了大学的书法社团,如今才让自己扳回一城。
众人只道陆舒容谦让,明明自己才高八斗,却不肯领这功劳,夸得陆舒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求助的看向裴词安。
裴词安勾唇一笑,伸手一揽,宽大的袖子遮住她半个身子,笑道:“各位可饶了我家夫人吧,不然她连话都不会说了。”
众人难得见一向清冷的裴词安这样子,又配上他清雅的面容,不仅叫他更加迷人,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亲近之气。
“哈哈哈,怨不得裴大人将夫人藏得这么严实,定是得了这样颜色倾城又才气逼人的夫人,舍不得让别人瞧见。”
“就是就是,只是你我都没有裴大人的福气,年少有为,就连妻子也是世间无二,二人真真是相配得很。”
不知怎么着这话题就转到了她们身上,陆舒容实在禁不住被人这么夸着,只好低下头,将目光落在裴词安的前襟。
如此略带羞涩的样子,却风情更浓,看得在场的男子眸色一顿,心中微痒,隐隐的起了几分不能为外人道的心思。
裴词安亦垂眸看着陆舒容粉色的颈子,不自觉的扬了扬唇角,再一抬手,宽大的袖子将纤柔的身子遮住,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带了开,如此,宴席才继续。
陆舒容此时已经恢复了面色,却看着面上惨白的陆舒颜,还有不知死瞪着她多久的叶芷芙,眸色明亮的回视过去。
却见那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住神色,各自低头,要不就吃着东西,要不就同旁人说着话。
冷冷的勾起唇角,瞧,小说里写的果然没错。每到这种场合,必有戏看。
只是今日这宴席未散,后面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戏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