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容环视了屋子一圈,连向来疼爱她的祖母也不说话,不禁觉得有些委屈。
“儿媳并未欺辱秦氏,只是她不敬儿媳,刻意挑衅,儿媳不过是叫她尽早学会裴府规矩罢了。”
话音刚落,只见身前已经覆着一片阴影,裴词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前。
“你不舒服?”
“我……”
陆舒容尚未开口,便听屏风后一声断断续续道:“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红螺以为少夫人接纳了妾身,不该擅自与少夫人搭话,我已经不介意了,还请饶恕少夫人。”
秦红螺此话一出,陆舒容百口莫辩,不是她的错也成了她的错,杜氏更是不愿怜惜她。
“你瞧瞧红螺,如此识大体,你身为淮之的正妻,怎能不识大局?”
陆舒容冷冷的看了眼屏风,推开了裴词安欲上前搀扶的手,“母亲容禀。”
“今日儿媳与秦氏在紫藤花小径相遇,秦氏直直回视,不敬于我,我只当她初入府不知规矩,只是稍加提点而已。”
“可秦氏自傲与夫君同在军营,只道后宅妇人无用,配不上夫君的鸿鹄之志,我只道即便在后宅,微末之人也有用处,如今她也不过是后宅之人罢了。”
“敢问母亲,儿媳有哪一句说的不对?是儿媳不应让秦氏熟悉规矩,还是儿媳该认同她所说‘后宅妇人无知、无用’的话?’如此,又将母亲、祖母置于何地!”
陆舒容很少如此强硬,如今这样子倒叫杜氏一震,可更让杜氏难堪的是秦红螺的话!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后宅妇人,这样的话听着又怎能受得了?
更何况裴词安的祖父中年早逝,若非当年老夫人将三个儿子拉扯大,裴府又怎能有今日的光景?
老夫人的脸上瞬间也冷了下来,重重的哼一声。
杜氏紧抿着唇,面上是恼怒的暗红,看着被搀扶出来的秦红螺,目光倒是越发的不屑!
原来那时她们对秦红螺的照顾,在她眼中竟是无用妇人!
“你做的没错,主母教训不听话的妻妾本就无错,有规矩才能成方圆。”
霜儿接到杜氏的目光,立刻将陆舒容扶了起来。
陆舒容放柔了面色,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感到身子被人揽住,“怎么身上如此热?可有请大夫?”
“启禀世子。”霜儿和瑾儿“扑通”一声跪下,“今日少夫人初学内务,本就劳累,下午还安排了许多侧室夫人进门的事。”
“可被秦姑娘这话一说,一个下午都不怎么说话,刚才又发了热,本来应请大夫来的,可少夫人担心秦姑娘因着下午的事心情不佳,这才匆忙赶来,谁知一片好心竟被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说我的潇洒肆意都是假的!”
秦红螺没想到这种时候陆舒容还能扳回一局,她依偎在裴词安怀中的样子,更是刺痛了秦红螺的眼,急忙口不择言的道。
“所以你承认说过那些话了?”此刻陆舒容声音有些虚,裴词安听得眉间一紧,立刻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别说了,先叫大夫。”
“不是的,祖母,母亲,是她……”秦红螺还欲替自己辩解,只见老夫人一脸失望的道:“你这孩子,如今怎么成了这样!亏我还想着怕你被人欺负,给你些照拂,你、你简直……”
“秦氏,如今你没名没分,只可称呼我‘夫人’!更没资格称老夫人为‘祖母’。”杜氏嗓音沉沉,宛若坠了千斤。
“看来国公府的规矩你真得好好学一学。”
“我……”秦红螺捂着肚子,还未闭上眼,却见陆舒容晕倒在裴词安怀中。
秦红螺不知所措的睁大眼,她、她怎么还晕了?
“容儿!容儿!”裴词安将陆舒容抱起,冲霜儿和瑾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大夫!”
陆舒容被裴词安横抱在怀中,却忍不住在心底勾唇,哼!谁先晕算谁的!